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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临济宗六(6) 南岳下十六世(4)

   日期:2024-07-20    

《五灯会元》第二十卷 临济宗六(6) 南岳下十六世(4)

四、大沩泰禅师法嗣

4-01、慧通清旦禅师

潭州慧通清旦禅师,蓬州严氏子。初出关至德山,值泰上堂,举:「赵州曰:『台山婆子已为汝勘破了也。且道意在甚么处?』」
良久曰:「就地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师闻释然。翌日入室,山问:「前百丈不落因果,因甚么堕狐?后百丈不昧因果,因甚么脱野狐?」
师曰:「好与一坑埋却。」
住后,上堂:「说佛说祖,正如好肉剜疮。举古举今,犹若残羹馊饭。一闻便悟,已落第二头。一举便行,早是不著便。须知个事:如天普盖,似地普擎。师子游行,不求伴侣。壮士展臂,不借他力。佛祖拈掇不起,衲僧愿见无门。迷悟双忘,圣凡路绝。且道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喝一喝曰:「莫妄想。」
佛性和尚忌日,上堂:「三脚驴子弄蹄行,步步相随不相到。树头惊起双双鱼,拈来一老一不老。为怜松竹引清风,其柰出门便是草。因唤檀郎识得渠,大机大用都推倒。烧香勘证见根源,粪埽堆头拾得宝。丛林浩浩谩商量,劝君莫谤先师好!」

4-02、灵岩仲安禅师

澧州灵岩仲安禅师,幼为比丘,壮游讲肆。后谒圆悟于蒋山,时佛性为座元,师扣之,即领旨。逮性住德山,遣师至钟阜通嗣书,圆悟问曰:「千里驰来,不辱宗风。公案现成,如何通信?」
师曰:「觌面相呈,更无回互。」曰:「此是德山底,那个是上座底?」
师曰:「岂有第二人。」曰:「背后底,聻!」师投书,悟笑曰:「作家禅客,天然有在。」
师曰:「付与蒋山。」次至僧堂前,师捧书问讯首座。座曰:「玄沙白纸,此自何来?」
师曰:「久默斯要,不务速说。今日拜呈,幸希一览。」座便喝。
师曰:「作家首座!」座又喝。师以书便打,座拟议。师曰:「未明三八九,不免自沉吟。」
师以书复打一下,曰:「接时,圆悟与佛眼见。」悟曰:「打我首座死了也。」佛眼曰:「官马厮踢,有甚凭据?」
师曰:「说甚官马厮踢,正是龙象蹴踏。」悟唤师至,曰:「我五百人首座,你为甚么打他?」
曰:「和尚也须吃一顿始得。」悟顾佛眼吐舌,眼曰:「未在。」却顾师,问曰:「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意作么生?」师鞠躬曰:「所供并是诣实。」眼笑曰:「元来是屋里人。」
又往见五祖自和尚,通法眷书。祖曰:「书里说个甚么?」
师曰:「文彩已彰。」曰:「毕竟说个甚么?」
师曰:「当阳挥宝剑。」曰:「近前来,这里不识几个字?」
师曰:「莫诈败。」祖顾侍者曰:「是那里僧?」曰:「此上座向曾在和尚会下去。」祖曰:「怪得恁么滑头。」
师曰:「被和尚钝置来。」祖乃将书于香炉上熏,曰:「南无三曼多没陀南。」师近前,弹指而已。祖便开书。
回德山日,佛果佛眼皆有偈送之。未几,灵岩虚席,衲子投牒,乞师住持,遂开法焉。
上堂:「参禅不究渊源,触途尽为留碍,所以守其静默。澄寂虚闲,堕在毒海。以弱胜强,自是非他,立人我量,见处偏枯,遂致优劣不分,照不构用,用不离窠。此乃学处不玄,尽为流俗。到这里,须知有杀中透脱,活处藏机。佛不可知,祖莫能测。所以古人道,有时先照后用,且要共你商量。有时先用后照,你须是个汉始得。有时照用同时,你又作么生抵当?有时照用不同时,你又向甚么处凑泊?还知么?穿杨箭与惊人句,不是临时学得来。」

4-03、正法灏禅师

成都府正法灏禅师,上堂,举永嘉到曹溪因缘,乃曰:「要识永嘉么?掀翻海岳求知己。要识祖师么?拨动乾坤建太平。二老不知何处去,」卓拄杖曰:「宗风千古播嘉声。」

4-04、昭觉辩禅师

成都府昭觉辩禅师,上堂:「毫牦有差,天地悬隔。隔江人唱鹧鸪词,错认胡笳十八拍。要会么?欲得现前,莫存顺逆。五湖烟浪有谁争?自是不归归便得。」

五、护国元禅师法嗣

5-01、国清行机禅师

台州国清简堂行机禅师,本郡人。姓杨氏。风姿挺异,才压儒林。年二十五,弃妻孥,学出世法。晚见此庵,密有契证。出应莞山,刀耕火种,单丁者一十七年。
尝有偈云:「地炉无火客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拾得断麻穿坏衲,不知身在寂寥中。」
每谓人曰:「某犹未稳在,岂以住山乐吾事邪?」一日偶看斫树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碍膺之物,泮然冰释。未几,有江州圆通之命。
乃曰:「吾道将行。」即欣然曳杖而去。登座说法云:「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算,吃著通身冷汗流。」
上堂:「单明自己,乐是苦因。趣向宗乘,地狱劫住。五日一参,三八普说,自扬家丑。更若问理问事,问心问性,克由叵耐。若是英灵汉,窥藩不入,﹝藩,原作「蕃」,据续藏本改﹞据鼎不尝,便于未有生佛已前转得身,却于今时大官路上捷行阔步,终不向老鼠窟、草窠里头出头没。若也根性陋劣,要去有滋味处咬嚼,遇著义学阿师,递相锢辂,直饶说得云兴雨现,也是虾蟆化龙,下梢依旧,吃泥吃土,堪作甚么?」
上堂:「仲秋八月旦,庭户入新凉。不露风骨句,愁人知夜长。」
上堂:「无隔宿恩,可参临济禅。有肯诺意,难续杨歧派。穷厮煎,饿厮炒,大海只将折箸搅。你死我活,猛火然铛煮佛喋。恁么作用,方可撑门拄户。更说声和响顺,形直影端,驴年也未梦见。」僧问:「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未审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即向汝道,意旨如何?」
师曰:「同途不同辙。」曰:「三圣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又作么生?」
师曰:「前箭犹轻后箭深。」曰:「只如雪窦道,可惜放过,好与三十棒。这棒一棒也较不得,直是罕遇作家,意又作么生?」
师曰:「阵败说兵书。」曰:「这棒是三圣合吃,雪峰合吃?」师以拂子击禅床曰:「这里荐取。」
示众云:「衲僧拄杖子,不用则已,用则如鸩鸟落水,﹝鸩,原作空格,据清藏本、续藏本补。﹞鱼鳖皆死。正按傍提,风飒飒地,独步大方,杀活在我。所以道,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若一人拔关,千人万人得到安乐田地。还知么?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
示众云:「观色即空成大智,故不住生死。观空即色成大悲,故不证涅槃。生死不住,涅槃不证,汉地不收,秦地不管,且道在甚么处安身立命?莫是昭昭于心目之间,而相不可睹;晃晃于色尘之内,而理不可分么?莫是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么?若恁么,总是髑髅前敲磕。须知过量人自有过量用,且作么生是过量用?北斗藏身虽有语,出群消息少人知。」

5-02、焦山师体禅师

镇江府焦山或庵师体禅师,台州罗氏子。
上堂,举临济和尚四喝公案,乃召众曰:「这个公案,天下老宿拈掇甚多,第恐皆未尽善。焦山不免四棱著地,与诸人分明注解一遍。如何是踞地师子,咄!如何是金刚王宝剑,咄!如何是探竿影草,咄!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咄!若也未会,拄杖子与焦山吐露看。」
卓一下曰:「笑里有刀。」
又卓一下曰:「毒蛇无眼。」
又卓一下曰:「忍俊不禁。」又卓一下曰:「出门是路。更有一机,举话长老也理会不得。」
上堂:「年年浴佛在今朝,目击迦维路不遥。果是当时曾示现,宜乎恶水蓦头浇。」
上堂:「热月须摇扇,寒来旋著衣。若言空过日,大似不知时。」
上堂:「道生一,无角铁牛眠少室。一生二,祖父开田说大义。二生三,梁间紫燕语呢喃。三生万物,男儿活计离窠窟。多处添,少处减,大虫怕吃生人胆。有若无,实若虚,争掩骊龙明月珠。是则是,只如焦山坐断诸方舌头一句,作么生道?肚无偏僻病,不怕冷油齑。」拍禅床,下座。僧问:「如何是即心即佛?」
师曰:「鼎州出,狞争神。」曰:「如何是非心非佛?」
师曰:「闽蜀同风。」曰:「如何是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师曰:「穷坑难满。」问:「起灭不停时如何?」
师曰:「谢供养。」问:「我有七弦琴,久居在旷野。不是不会弹,未遇知音者。知音既遇,未审如何品弄?」
师曰:「钟作钟鸣,鼓作鼓响。」曰:「云门放洞山三顿棒,意旨如何?」
师曰:「和身倒,和身擂。」曰:「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又作么生?」
师曰:「泪出痛肠。」曰:「真金须是红炉锻,白玉还他妙手磨。」
师曰:「添一点,也难为。」室中常举苕帚柄,问学者曰:「依稀苕帚柄,仿彿赤斑蛇。」众皆下语不契。有僧请益,师示以颂曰:「依稀苕帚柄,仿彿赤斑蛇。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识爷。」
淳熙己亥八月朔示微疾,染翰别郡守曾公,逮夜半,书偈辞众曰:「铁树开花,雄鸡生卵,七十二年,摇篮绳断。」掷笔示寂。

5-03、华藏智深禅师

常州华藏湛堂智深禅师,武林人也。佛涅槃日,上堂:「兜率降生,双林示灭。掘地讨天,虚空钉橛。四十九年,播土扬尘。三百余会,纳尽败缺。尽力布网张罗,未免唤龟作鳖。末后拘尸城畔,椁示双趺。旁人冷眼,看来大似弄巧成拙。」
卓拄杖曰:「若无这个道理,千古之下,谁把口说?且道是甚么道理?痴人面前切忌漏泄。」

5-04、参政钱端礼居士

参政钱端礼居士,字处和,号松窗。从此庵发明己事,后于宗门旨趣一一极之。淳熙丙申冬,简堂归住平田,遂与往来。
丁酉秋微恙,修书召堂及国清瑞岩主僧,有诀别之语。堂与二禅诣榻次,公起趺坐,言笑移时。
即书曰:「浮世虚幻,本无去来。四大五蕴,必归终尽。虽佛祖具大威德力,亦不能免。这一著子,天下老和尚、一切善知识还有跳得过者无?盖为地水火风,因缘和合,暂时凑泊,不可错认为己有。大丈夫磊磊落落,当用处把定,立处皆真。顺风使帆,上下水皆可。因斋庆赞,去留自在。此是上来诸圣,开大解脱,一路涅槃门,本来清净空寂境界,无为之大道也。今吾如是,岂不快哉!尘劳外缘,一时扫尽。荷诸山垂顾,咸愿证明,伏惟珍重!」
置笔顾简堂曰:「某坐去好,卧去好?」
堂曰:「相公去便了,理会甚坐与卧耶?」公笑曰:「法兄当为祖道自爱!」遂敛目而逝。

六、灵隐远禅师法嗣

6-01、东山齐己禅师

庆元府东山全庵齐己禅师,邛州谢氏子。
上堂,举:「修山主偈曰:『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
召大众曰:「荐得是,移华兼蝶至。荐得非,担泉带月归。是也好,郑州梨胜青州枣。非也好,象山路入蓬莱岛。是亦没交涉,踏著秤锤硬似铁。非亦没交涉,金刚宝剑当头截。阿呵呵!会也么?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
莲社会道友,请上堂:「渐渐鸡皮鹤发,父少而子老;看看行步躘踵,疑杀木上座。直饶金玉满堂,照顾白拈贼;岂免衰残老病,正好著精彩。任汝千般快乐,渠侬合自由。无常终是到来,归堂吃茶去。唯有径路修行,依旧打之绕。但念阿弥陀佛,念得不济事。」
复曰:「恶!这条活路,已被善导和尚直截指出了。也是你诸人,朝夕在径路中往来,因甚么当面蹉过阿弥陀佛?这里荐得,便可除迷倒障,拔犹豫箭,截疑惑网,断痴爱河,伐心稠林,浣心垢浊,正心谄曲,绝心生死,然后转入那边,抬起脚,向佛祖履践不到处进一步,开却口,向佛祖言诠不到处说一句。唤回善导和尚,别求径路修行。其或准前,舍父逃走,流落他乡,撞东磕西,苦哉!阿弥陀佛。」

6-02、疏山如本禅师

抚州疏山归云如本禅师,台城人也。
上堂:「久雨不晴,戊在丙丁。通身泥水,露出眼睛。且道是甚么眼睛?」卓拄杖曰:「林间泥滑滑,时叫两三声。」

6-03、觉阿上人

觉阿上人,日本国滕氏子也。十四得度受具,习大小乘有声。二十九,属商者自中都回,言禅宗之盛,阿奋然拉法弟金庆航海而来,袖香拜灵隐佛海禅师。海问其来,阿辄书而对。
复书曰:「我国无禅宗,唯讲五宗经论,国主无姓氏,号金轮王。以嘉应改元,舍位出家。名行真,年四十四。王子七岁,令受位,今已五载。度僧无进纳,而讲义高者赐之。某等仰服圣朝远公禅师之名,特诣丈室礼拜,愿传心印,以度迷津。且如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离相离言,假言显之。禅师如何开示?」海曰:「众生虚妄见,见佛见世界。」
阿书曰:「无明因何而有?」海便打。阿即命海升座决疑。
明年秋,辞游金陵,抵长芦江岸,闻鼓声忽大悟,﹝闻,原作「间」,据清藏本、续藏本改。﹞始知佛海垂手旨趣。旋灵隐,述五偈叙所见,辞海东归。
偈曰:「航海来探教外传,要离知见脱蹄筌。诸方参遍草鞋破,水在澄潭月在天。﹝其一。﹞扫尽葛藤与知见,信手拈来全体现。脑后圆光彻太虚,千机万机一时转。﹝其二。﹞妙处如何说向人,倒地便起自分明。蓦然踏著故田地,倒裹幞头孤路行。﹝其三。﹞求真灭妄元非妙,即妄明真都是错。堪笑灵山老古锥,当阳抛下破木杓。﹝其四,﹞竖拳下喝少卖弄,说是说非入泥水。截断千差休指注,一声归笛啰啰哩。﹝其五。」﹞
海称善,书偈赠行。归本国,住睿山寺,洎通嗣法书,海已入寂矣。

6-04、内翰曾开居士

内翰曾开居士,字天游,久参圆悟,暨往来大慧之门有日矣。
绍兴辛未,佛海补三衢光孝,公与超然居士赵公访之。问曰:「如何是善知识?」海曰:「灯笼露柱,猫儿狗子。」
公曰:「为甚么赞即欢喜,毁即烦恼?」海曰:「侍郎曾见善知识否?」
公曰:「某三十年参问,何言不见?」海曰:「向欢喜处见,烦恼处见?」公拟议,海震声便喝。公拟对,海曰:「开口底不是。」公罔然,海召曰:「侍郎向甚么处去也!」
公猛省,遂点头,说偈曰:「咄哉瞎驴,丛林妖孽。震地一声,天机漏泄。有人更问意如何,拈起拂子劈口截。」海曰:「也只得一橛。」

6-05、知府葛郯居士

知府葛郯居士,字谦问,号信斋。少擢上第,玩意禅悦。首谒无庵全禅师,求指南。庵令究即心即佛,久无所契。
请曰:「师有何方便,使某得入庵?」曰:「居士太无猒生!」已而佛海来居剑池,公因从游,乃举无庵所示之语,请为众普说。
海发挥之曰:「即心即佛眉拖地,非心非佛双眼横。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留旬日而后返。
一日,举「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豁然顿明,颂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无庵肯之,即遣书颂呈佛海。
海报曰:「此事非纸笔可,既居士能过我,当有所闻矣。」遂复至虎丘。海迎之曰:「居士见处,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
公加礼不已。海正容曰:「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公乃痛领。尝问诸禅曰:「夫妇二人相打,通儿子作证。且道证父即是,证母即是?」
或庵体禅师著语曰:「小出大遇。」淳熙六年,守临川。八年感疾,一夕忽索笔书偈曰:「大洋海里打鼓,须弥山上闻钟。业镜忽然扑破,翻身透出虚空。」
召僚属示之曰:「生之与死,如昼与夜,无足怪者。若以道论,安得生死?若作生死会,则去道远矣。」语毕,端坐而化。

七、华藏民禅师法嗣

7-01、径山宝印禅师

临安府径山别峰宝印禅师,嘉州李氏子。自幼通六经,而猒俗务。乃从德山清素得度具戒,后听华严、起信,既尽其说,弃依密印于中峰。
一日,印举:「僧问岩头:『起灭不停时如何?』岩叱曰:『是谁起灭?』」师启悟,即首肯。会圆悟归昭觉,印遣师往省,因随众入室。
悟问:「从上诸圣,以何接人?」师竖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作么生是从上诸圣用底?」师以拳挥之,悟亦举拳相交,大笑而止。后至径山谒大慧。慧问:「甚处来?」
师曰:「西川。」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
师曰:「不合起动和尚。」慧忻然,扫室延之。慧南迁,师乃西还,连主数刹。后再出峡,住保宁、金山、雪窦、径山。
开堂升座,曰:「世尊初成正觉于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憍陈如比丘最初悟道。后来真净禅师初住洞山,拈云:今日新丰洞里,只转个拄杖子。」
遂拈拄杖著左边,云:「还有最初悟道者么?若无,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
遂喝一喝,下座。「若是印上座则不然,今日向凤凰山里,初无工夫转四谛法轮,亦无气力转拄杖子。只教诸人行须缓步,语要低声。何故?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上堂:「三世诸佛,以一句演百千万亿句,收百千万亿句只在一句。祖师门下,半句也无。只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诸仁者,且诸佛是,祖师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时是,佛祖一时不是,颟顸不少。且截断葛藤一句作么生道?大虫裹纸帽,好笑又惊人。」复举:「僧问岩头:『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头云:『铜砂罗里满盛油。』」
师曰:「大小岩头打失鼻孔。忽有人问保宁,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只对他道,天寒不及卸帽。」
上堂:「六月初一,烧空赤日。十字街头,雪深一尺。扫除不暇,回避不及。冻得东村廖胡子,半夜著靴水上立。」
上堂:「将心除妄妄难除,即妄明心道转迂。桶底趯穿无忌讳,等闲一步一芙蕖。」师至径山,弥浃,孝宗皇帝召对选德殿称旨。入对日,赐肩舆于东华门内。十年二月,上注圆觉经,遣使驰赐,命作序。师年迈,益猒住持。十五年冬,奏乞庵居,得请。
绍熙元年十一月往见交承智策禅师,与之言别。策问行日,师曰:「水到渠成。」归,索纸书「十二月初七夜鸡鸣时」九字,如期而化。奉蜕质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颜色明润,发长顶温。越七日,葬于庵之西冈。谥慈辩禅师,塔曰智光。

八、昭觉元禅师法嗣

8-01、凤栖慧观禅师

凤栖慧观禅师,上堂:「前村落叶尽,深院桂花残。此夜初冬节,从兹特地寒。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喝一喝:「恁么说话,成人者少,败人者多。」

九、文殊道禅师法嗣

9-01、楚安慧方禅师

潭州楚安慧方禅师,本郡许氏子。参道禅师于大别,未几改寺为神霄宫,附商舟过湘南,舟中闻岸人操乡音,厉声云:「叫那!」由是有省,即说偈曰:「沔水江心唤一声,此时方得契平生。多年相别重相见,千圣同归一路行。」
住后,上堂:「临老方称住持,全无些子玄机。开口十字九乖,问东便乃答西。如斯出世,讨甚玄微?有时拈三放两,有时就令而施。虽然如是,同道方知。且道知底事作么生?直须打翻鼻孔始得。」
上堂:「达磨祖师在脚底,踏不著兮提不起。子细当头放下看,病在当时谁手里?张公会看脉,李公会使药,两个竞头医,一时用不著。药不相投,错错!吃茶去。」

9-02、文殊思业禅师

常德府文殊思业禅师,世为屠宰,一日戮猪次,忽洞彻心源,即弃业为比丘。述偈曰:「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菩萨与夜叉,不隔一条线。」
往见文殊,殊曰:「你正杀猪时见个甚么,便乃剃头行脚?」师遂作鼓刀势。殊喝曰:「这屠儿参堂去!」师便下参堂。
住文殊日,上堂举「赵州勘婆话」,乃曰:「勘破婆子,面青眼黑。赵州老汉,瞒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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