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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临济宗二(4)南岳下十一世(1)

   日期:2024-07-20    

《五灯会元》第十二卷 临济宗二(4)南岳下十一世(1)

一、石霜圆禅师法嗣

01-01、翠岩可真禅师

洪州翠岩可真禅师,福州人也。尝参慈明,因之金銮同善侍者坐夏。善乃慈明高弟,道吾真、杨岐会皆推伏之。师自负亲见慈明,天下无可意者。善与语,知其未彻,笑之。
一日山行,举论锋发。善拈一片瓦砾,置磐石上,曰:「若向这里下得一转语,许你亲见慈明。」
师左右视,拟对之。善叱曰:「伫思停机,情识未透,何曾梦见?」师自愧悚,即还石霜。
慈明见来,叱曰:「本色行脚人,必知时节,有甚急事,夏未了早已至此?」
师泣曰:「被善兄毒心,终碍塞人,故来见和尚。」明遽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明嗔目喝曰:「头白齿豁,犹作这个见解,如何脱离生死?」师悚然,求指示。明曰:「汝问我。」
师理前语问之。明震声曰:「无云生岭上,有月落波心。」师于言下大悟。师爽气逸出,机辩迅捷,丛林惮之。
住翠岩日,僧问:「如何是佛?」
师曰:「同坑无异土。」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曰:「深耕浅种。」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
师曰:「一堵墙,百堵调。」曰:「如何是学人著力处?」
师曰:「千日斫柴一日烧。」曰:「如何是学人亲切处?」
师曰:「浑家送上渡头船。」问:「利人一句,请师垂示?」
师曰:「三脚虾蟆飞上天。」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师曰:「饥逢王膳不能飨。」问:「如何是道?」
师曰:「出门便见。」曰:「如何是道中人?」
师曰:「担枷过状。」
上堂:「先德道,此事如爆龟文,爆即成兆,不爆成钝。爆与不爆,直下便捏。上蓝即不然,无固无必,虚空走马,旱地行船,南山起云,北山下雨。」
遂拈拄杖曰:「拄杖子变作天大将军,巡历四天下。有守节不守节,有戒行无戒行,一时奏与天帝释。」
乃喝一喝曰:「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
卓一下上堂,举龙牙颂曰:「学道如钻火,逢烟未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
神鼎曰:「学道如钻火,逢烟即便休。莫待金星现,烧脚又烧头。」
师曰:「若论顿也,龙牙正在半途。若论渐也,神鼎犹少悟在。于此复且如何?诸仁者,今年多落叶,几处扫归家。」
上堂:「临阵抗敌,不惧生死者,将军之勇也。入山不惧虎兕者,猎人之勇也,入水不惧蛟龙者,渔人之勇也。作么生是衲僧之勇?」
拈拄杖曰:「这个是拄杖子,拈得、把得、动得,三千大千世界,一时摇动;若拈不得,把不得,动不得,文殊自文殊,解脱自解脱。参!」
上堂,举:「僧问巴陵:『如何是道?』陵曰:『明眼人落井。』又问宝应:『如何是道?』应曰:『五凤楼前。』又问首山:『如何是道?』山曰:『脚下深三尺。』此三转语,一句壁立千仞,一句陆地行船,一句宾主交参。诸人莫有拣得者么?出来道看。如无且行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曰:「五通贤圣。」曰:「学人不会。」
师曰:「舌至梵天。」师将入灭示疾甚劳苦。席蒿于地,转侧不少休。哲侍者垂泣曰:「平生诃佛骂祖,今何为乃尔?」
师熟视,诃曰:「汝亦作此见解邪?」即起趺坐,呼侍者烧香,烟起遂示寂。

01-02、蒋山赞元禅师

蒋山赞元觉海禅师,婺州义乌人。姓傅氏,乃大士之裔也。夙修种智,随愿示生。父母感祥,闾里称异。三岁出家,七岁为僧。十五游方,远造石霜,升于丈室。慈明一见曰:「好好著槽厂。」
师遂作驴鸣。明曰:「真法器耳。」俾为侍者。
二十年中,运水般柴,不惮寒暑,悉己躬亲。求道后出世苏台、天峰、龙华、白云,府帅请居志公道场提纲宗要,机锋迅敏,解行相应,诸方推服。
丞相王公安石重师德望,特奏章服师号。公又坚辞鼎席,结庐定林山中,与师萧散林下,清谈终日。
赠师颂曰:「不与物违真道广,每随缘起自禅深。舌根已净谁能坏,足迹如空我得寻。」
此亦明世希有事也。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
师曰:「东壁打西壁。」曰:「客来如何只待?」
师曰:「山上樵,井中水。」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
师曰:「驴胎马腹。」问:「鲁祖面壁,意旨如何?」
师曰:「住持事繁。」问:「如何是大善知识?」
师曰:「屠牛剥羊。」曰:「为甚么如此?」
师曰:「业在其中。」
上堂:「这个若是,如虎戴角。这个若不是,唤作甚么?」
良久曰:「喂驴喂马,珍重!」元祐元年,师乃迁化。
丞相王公恸哭于塔,赞师真曰:「贤哉人也!行厉而容寂,知言而能默。誉荣弗喜,辱毁弗戚。弗矜弗克,人自称德。有缁有白,来自南北。弗顺弗逆,弗抗弗抑。弗观汝华,唯食己实。孰其嗣之,我有遗则。」

01-03、武泉山政禅师

瑞州武泉山政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曰:「衣成人,水成田。」
上堂:「黄梅席上,海众千人。付法传衣,碓坊行者。是则红日西升,非则月轮东上。参!」

01-04、双峰省回禅师

南岳双峰寺省回禅师,上堂:「南番人泛船,塞北人摇橹。波斯入大唐,须弥山作舞。是甚么说话?」
师元丰六年九月十七日净发,沐浴辞众。偈曰:「九十二光阴,分明对众说。远洞散寒云,幽窗度残月。」言讫坐逝。荼毗齿顶不坏,上有五色异光。

01-05、大宁道宽禅师

洪州大宁道宽禅师,僧问:「饮光正见,为甚么见拈花却微笑?」
师曰:「忍俊不禁。」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
师曰:「贼不打贫儿家。」问:「既是一真法界,为甚么却有千差万别?」
师曰:「根深叶茂。」僧打圆相曰:「还出得这个也无?」
师曰:「弄巧成拙。」问:「如何是前三三,后三三?」
师曰:「数九不到九。」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曰:「点茶须是百沸汤。」曰:「意旨如何?」
师曰:「吃尽莫留滓。」有僧造师之室,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以火箸插火炉中,曰:「会么?」曰:「不会。」
师曰:「头不欠,尾不剩。」师在同安日,时有僧问:「既是同安,为甚么却有病僧化去?」
师曰:「布施不如还却债。」
上堂:「少林妙诀,古佛家风。应用随机,卷舒自在。如拳作掌,开合有时。似水成沤,起灭无定。动静俱显,语默全彰。万用自然,不劳心力。到这里唤作顺水放船,且道逆风举桌,谁是好手?」
良久曰:「弄潮须是弄潮人。」喝一喝曰:「珍重!」
上堂:「无念为宗,无住为本。真空为体,妙有为用。所以道,尽大地是真空,遍法界是妙有。且道是甚么人用得,四时运用,日月长明,法本不迁,道无方所,随缘自在,逐物升沉。此土他方,入凡入圣。虽然如是,且道入乡随俗一句作么生道?」
良久曰:「西天梵语,此土唐言。」

01-06、道吾悟真禅师

潭州道吾悟真禅师,上堂:「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若明不得,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上堂:「师子儿哮吼,龙马驹勃跳。古佛镜中明,三山孤月皎。」
遂作舞,下座。上堂,举:「洞山道:『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刹竿头上煎锝子,三个猢狲夜簸钱。』老僧即不然。三面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拏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老僧葛藤尽被汝诸人觑破了也。洞山老人,甚是奇特。虽然如是,只行得三步四步,且不过七跳八跳。且道淆讹在甚么处?老僧今日不惜眉毛,一时布施。」
良久曰:「叮咛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问:「凝然便会时如何?」
师曰:「老鼠尾上带研槌。」问:「如何是真如体?」
师曰:「夜叉屈膝眼睛黑。」曰:「如何是真如用?」
师曰:「金刚杵打铁山摧。」问:「如何是常照?」
师曰:「针锋上须弥。」曰:「如何是寂照?」
师曰:「眉毛里海水。」曰:「如何是本来照?」
师曰:「草鞋里勃跳。」僧退,师曰:「寂照常照本来照,草鞋底下常勃跳。更会针锋上须弥,眉毛中水常渺渺。」问:「如何是佛?」
师曰:「洞庭无盖。」
上堂:「山前麦熟,庐陵米价,镇州萝卜,更有一般。」
良久曰:「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
上堂:「古人道,认著依前还不是,实难会。土宿颔下髭须多,波斯眼深鼻孔大。甚奇怪,欻然透过新罗界。」问僧:「甚处来?」曰:「堂中来。」
师曰:「圣僧道甚么?」僧近前不审。
师曰:「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曰:「过在甚么处?」
师曰:「万里崖州。」师不安,僧问:「和尚近日尊位如何?」
师曰:「粥饭头不了事。」僧无语。师鸣指一下。
上堂:「普化明打暗打,布袋横撒竖撒,石室行者踏碓,因甚志却下脚。」问:「如何是第一玄?」
师曰:「释尊光射阿难肩。」曰:「如何是第二玄?」
师曰:「孤轮众象攒。」曰:「如何是第三玄?」
师曰:「泣向枯桑泪涟涟。」曰:「如何是第一要?」
师曰:「最好精粗照。」曰:「如何是第二要?」
师曰:「闪电乾坤光晃耀。」曰:「如何是第三要?」
师曰:「路夹青松老。」上堂,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曰:『新妇骑驴阿家牵。』」
师曰:「手提巴鼻脚踏尾,仰面看天听流水。天明送出路傍边,夜静还归茅屋里。」

01-07、蒋山保心禅师

蒋山保心禅师,僧问:「月未圆时如何?」
师曰:「顺数将去。」曰:「圆后如何?」
师曰:「倒数将来。」问:「如何是吹毛剑?」
师曰:「黑漆露柱。」问:「声色两字如何透得?」
师曰:「一手吹,一手拍。」

01-08、百丈惟政禅师

洪州百丈惟政禅师,上堂:「岩头和尚用三文钱索得个妻,只解捞虾捷蚬,要且不解生男育女,直至如今,门风断绝。大众要识奯公妻么?百丈今日不惜唇吻,与你诸人注破:蓬鬓荆钗世所稀,布裙犹是嫁时衣。」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
师曰:「有钱千里通。」曰:「见后为甚么不衔花?」
师曰:「无钱隔壁聋。」问:「达磨未来时如何?」
师曰:「六六三十六。」曰:「来后如何?」
师曰:「九九八十一。」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曰:「木耳树头生。」问:「一切法是佛法,意旨如何?」
师曰:「一重山下一重人。」问:「上行下学,未是作家。背楚投吴,方为达士。岂不是和尚语?」
师曰:「是。」曰:「父财子用也。」
师曰:「汝试用看。」僧拟议,师便打。
上堂:「天台普请,人人知有,南岳游山,又作么生?会则灯笼笑你,不会有眼如盲。」

01-09、香山蕴良禅师

明州香山蕴良禅师,僧问:「如何是透法身句?」
师曰:「刹竿头上舞三台。」曰:「如何是接初机句?」
师曰:「上大人。」曰:「如何是末后句?」
师曰:「双林树下。」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
师曰:「磨坊里。」上堂,良久。呵呵大笑曰:「笑个甚么?笑他鸿鹄冲天飞,乌龟水底逐鱼儿。三个老婆六只奶,金刚背上烂如泥。呵呵呵,知不知,东村陈大耆。参!」

01-10、南峰惟广禅师

苏州南峰惟广禅师,上堂:「一问一答。如钟含响,似谷应声。盖为事不获已,且于建化门中,放一线道。若据衲僧门下,天地悬殊,且道衲僧有甚么长处?」
良久曰:「尽日觅不得,有时还自来。咄!」

01-11、大沩德干禅师

潭州大沩德干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曰:「水从山上出。」曰:「意旨如何?」
师曰:「溪涧岂能留?」
乃曰:「山花似锦,文殊撞著眼睛;幽鸟绵蛮,观音塞却耳际。诸仁者更思量个甚么?昨夜三更睡不著,翻身捉得普贤,贬向无生国里,一觉直至天明。今朝又得与诸人相见说梦。噫!是甚么说话。」卓拄杖,下座。

01-12、灵山本言禅师

全州灵山本言禅师,僧问:「如何是佛?」
师曰:「谁教汝恁么问?」曰:「今日起动和尚也。」
师曰:「谢访及。」

01-13、广法源禅师

安吉州广法院源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曰:「砖头瓦片。」问:「闹中取静时如何?」
师曰:「冤不可结。」问:「如何是正法眼?」
师曰:「眉毛下。」曰:「便与么会时如何?」
师曰:「瞳儿笑点头。」问:「如何是向上事?」
师曰:「日月星辰。」曰:「如何是向下事?」
师曰:「地狱镬汤。」问:「万里无云时如何?」
师曰:「猢狲忍饿。」曰:「乞师拯济。」
师曰:「甚么火色。」问:「古人拈槌举拂,意旨如何?」
师曰:「白日无闲人。」曰:「如何承当?」
师曰:「如风过耳。」问:「握剑当胸时如何?」
师曰:「老鸦成队。」曰:「正是和尚见处。」
师曰:「蛇穿鼻孔。」僧拂袖便出。
师曰:「大众相逢。」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行履?」
师曰:「十字街头。」曰:「与么则败缺也。」
师曰:「知你不到这田地。」曰:「到后如何?」
师曰:「家常茶饭。」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
师曰:「干姜附子。」曰:「与么则不同也。」
师曰:「冰片雪团。」
上堂:「春雨微微,檐头水滴,闻声不悟,归堂面壁。」
上堂:「若论大道,直教杼山无开口处。你诸人试开口看。」僧便问:「如何是大道?」
师曰:「担不起。」曰:「为甚么担不起?」
师曰:「大道。」
上堂:「若论此事,切莫道著。道著即头角生。」有僧出曰:「头角生也。」
师曰:「祸事。」曰:「某甲罪过。」
师曰:「龙头蛇尾,伏惟珍重!」师元丰八年十月十二晚,忽书偈曰:「雪鬓霜髭九九年,半肩毳衲尽诸缘。廓然笑指浮云散,玉兔流光照大千。」掷笔而寂。

01-14、灵隐德章禅师

灵隐德章禅师,初住大相国寺西经藏院。庆历八年九月一日,仁宗皇帝诏师于延春阁下斋,宣普照大师问:「如何是当机一句?」
师曰:「一言迥出青霄外,万仞峰前险处行。」曰:「作么生是险处行?」师便喝。曰:「皇帝面前,何得如此?」
师曰:「也不得放过。」明年又宣入内斋,复宣普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
师曰:「雷惊细草萌芽发,高山进步莫迟迟。」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
师曰:「戴角披毛异,来往任纵横。」曰:「如何是人境两俱夺?」
师曰:「出门天外迥,流山影不真。」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
师曰:「寒林无宿客,大海听龙吟。」后再宣入化成殿斋,宣守贤问:「斋筵大启,如何报答圣君?」
师曰:「空中求鸟迹。」曰:「意旨如何?」
师曰:「水内觅鱼踪。」
师进心珠歌曰:「心如意,心如意,任运随缘不相离。但知莫向外边求,外边求,终不是,枉用工夫隐真理。识心珠,光耀日,秘藏深密无形质。拈来掌内众人惊,二乘精进争能测。碧眼胡须直指出,临机妙用何曾失?寻常切忌与人看,大地山河动岌岌。」
师皇祐二年乞归山林养老。御批杭州灵隐寺住持,赐号明觉。

二、琅邪觉禅师法嗣

02-01、定慧超信禅师

苏州定慧院超信海印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
师曰:「湘源斑竹杖。」曰:「意旨如何?」
师曰:「枝枝带泪痕。」问:「如何是第一句?」
师曰:「那吒忿怒。」曰:「如何是第二句?」
师曰:「衲僧罔措。」曰:「如何是第三句?」
师曰:「西天此土。」
上堂:「泥蛇咬石鳖,露柱啾啾叫。须弥打一棒,阎老呵呵笑。参!」
上堂:「若识般若,即被般若缚。若不识般若,亦被般若缚。识与不识,拈放一边,却问诸人如何是般若体?参堂去!」
上堂:「莺声阑,蝉声急,入水乌龟头不湿。鹭鸶飞入芦花丛,雪月交辉俱不及。吽!」

02-02、泐潭晓月禅师

洪州泐潭晓月禅师,僧问:「修多罗教,如标月指,未审指个甚么?」
师曰:「请高著眼。」曰:「曙色未分人尽望,及乎天晓也寻常。」
师曰:「年衰鬼弄人。」

02-03、姜山方禅师

越州姜山方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
师曰:「单著布衫穿市过。」曰:「学人未晓。」
师曰:「骑驴踏破洞庭波。」曰:「透过三级浪,专听一声雷,」
师曰:「伸手不见掌。」曰:「还许学人进向也无?」
师曰:「踏地告虚空。」曰:「雷门之下,布鼓难鸣。」
师曰:「八花毬子上,不用绣红旗。」曰:「三十年后,此话大行。」师便打。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
师曰:「穿针嫌眼小。」曰:「出水后如何?」
师曰:「尽日展愁眉。」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
师曰:「蛇衔老鼠尾。」曰:「如何是诸尘三昧起?」
师曰:「鳖咬钓鱼竿。」曰:「恁么则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
师曰:「堂前一碗夜明灯,帘外数茎青瘦竹。」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
师曰:「不识酒望子。」曰:「出世后如何?」
师曰:「钓鱼船上赠三椎。」问:「如何是佛?」
师曰:「留髭表丈夫。」问:「奔流度刃,疾焰过风,未审姜山门下还许借借也无?」
师曰:「天寒日短夜更长。」曰:「锦帐绣鸳鸯,行人难得见。」
师曰:「髑髅里面气冲天。」僧召和尚,师曰:「鸡头凤尾。」曰:「诺方泥里洗﹝诺,据义应作「诸」字﹞,姜山画将来。」
师曰:「姜山今日为客,且望阇黎善传。虽然如是,不得放过。」便打。
上堂:「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乾坤把定不把定。虚空放行不放行。横三竖四,乍离乍合,将长补短,即不问汝诸人,饭是米做一句,要且难道。」
良久曰:「私事不得官酬。」
上堂:「不是道得道不得,诸方尽把为奇特。寒山烧火满头灰,笑骂丰干这老贼。」

02-04、白鹿显端禅师

福州白鹿山显端禅师,僧问:「如何是道?」
师曰:「九州百粤。」曰:「如何是道中人?」
师曰:「乘肥衣锦。」问:「如何是大善知识?」
师曰:「持刀按剑。」曰:「为甚么如此?」
师曰:「礼防君子。」问:「如何是异类?」
师曰:「鸦巢生凤。」
上堂:「摩腾入汉,肉上剜疮。僧会来吴,眼中添屑。达磨九年面壁,鬼魅之由。二祖立雪求心,翻成不肖。汝等诸人到这里,如何吐露?若也道得,海上横行。若道不行,林间独卧。」
以拄杖击禅床一下。问:「如何是无相佛?」
师曰:「滩头石师子。」曰:「意旨如何?」
师曰:「有心江上住,不怕浪淘沙。」问:「凝然湛寂时如何?」
师曰:「不是阇黎安身立命处。」曰:「如何是学人安身立命处?」
师曰:「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问:「如何是教意?」
师曰:「楞伽会上。」曰:「如何是祖意?」
师曰:「熊耳山前。」曰:「教意祖意,相去几何?」
师曰:「寒松连翠竹。秋水对红莲。」

02-05、琅邪智迁禅师

滁州琅邪山智迁禅师,僧问:「如何是琅邪境?」
师曰:「松因有恨萧疏老,花为无情取次开。」曰:「如何是境中人?」
师曰:「发长僧貌丑。」问:「如何是和尚为人句?」
师曰:「眼前三尺雪。」曰:「莫便是也无?」
师曰:「脑后一枝花。」

02-06、凉峰洞渊禅师

泉州凉峰洞渊禅师,僧问:「如何是涅槃?」
师曰:「刀斫斧劈。」曰:「如何是解脱?」
师曰:「衫长裤短。」问:「诸圣不到处,师还知也无?」
师曰:「老来无力下禅床。」问:「离四句,绝百非时如何?」
师曰:「柴门草自深。」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师曰:「松直棘曲。」问:「如何是佛?」
师曰:「金沙照影。」曰:「如何是道?」
师曰:「玉女抛梭。」曰:「佛与道相去几何?」
师曰:「龟毛长一丈,兔角长八尺。」

02-07、真如方禅师

真州真如院方禅师,参琅邪,唯看柏树子话。每入室,陈其所见,不容措词,常被喝出。忽一日大悟,直入方丈曰:「我会也。」琅邪曰:「汝作么生会?」
师曰:「夜来床荐暖,一觉到天明。」琅邪可之。

02-08、兴教坦禅师

宣州兴教院坦禅师,永嘉牛氏子。业打银,因淬砺瓶器有省。即出家,参琅邪,机语顿契。后依天衣怀禅师,时住兴教,擢为第一座。衣受他请,欲闻州乞师继之。时刁景纯学士守宛陵,衣恐刁涉外议,乃于观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愿示梦于刁学士。」
刁夜梦牛在兴教法座上。衣凌晨辞州,刁举所梦,衣大笑。刁问其故,衣曰:「坦首座姓牛,又属牛。」刁就座出帖请之,师受请升座。有雪窦化主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辽天。出世后为甚么杳无消息?」
师曰:「鸡足峰前风悄然。」宗曰:「未在更道。」
师曰:「大雪满长安。」宗曰:「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拂袖归众,更不礼拜。
师曰:「新兴教今日失利。」便归方丈。令人请宗至,师曰:「适来错祗对一转语,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宗曰:「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争肯礼拜无眼长老?」
师曰:「我别有语在。」宗乃理前语,至「未在更道」处,师曰:「我有三十棒寄你打雪窦。」宗乃礼拜。

02-09、归宗可宣禅师

江州归宗可宣禅师,汉州人也。壮为僧,即出峡依琅邪,一语忽投,群疑顿息。琅邪可之。未几,令分座。净空居士郭功甫过门问道,与厚。
及师领归宗,时功甫任南昌尉,俄郡守恚师不为礼,捃甚。遂作书寄功甫曰:「某世缘尚有六年,奈州主抑逼,当弃余喘,托生公家,愿无见阻。」
功甫阅书惊喜,且颔之。中夜,其妻梦间见师入其寝,失声曰:「此不是和尚来处。」
功甫撼而问之,妻详以告。呼灯取书示之,相笑不已。遂孕,及生,乃名宣老。期年记问如昔。至三岁,白云端禅师抵其家,始见之。曰:「吾侄来也。」
云曰:「与和尚相别几年?」
宣倒指曰:「四年矣。」﹝盖与相别一年方死。﹞
云曰:「甚处相别?」
曰:「白莲庄上。」
云曰:「以何为验?」
曰:「爹爹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闻推车声,云问:「门外是甚么声?」宣以手作推车势。云曰:「过后如何?」曰:「平地两条沟。」果六周无疾而逝。

02-10、长水子璇讲师

秀州长水子璇讲师,郡之嘉兴人也。自落法楞严不辍。从洪敏法师讲至「动静二相,了然不生」,有省。谓敏曰:「敲空击木,﹝木一作竹。﹞尚落筌蹄。举目扬眉,已成拟议。去此二途,方契斯旨。」敏拊而证之。然欲探禅源,罔知攸往。闻琅邪道重当世,即趋其席。
值上堂次,出问:「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琅邪凭陵答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师领悟,礼谢曰:「愿侍巾瓶。」琅邪谓曰:「汝宗不振久矣,宜厉志扶持,报佛恩德,勿以殊宗为介也。」
乃如教,再拜以辞。后住长水,承禀日顾众曰:「道非言象得,禅非拟议知。会意通宗,曾无别致。」由是二宗仰之。尝疏楞严等经,盛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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