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的灯录是中国书写史上的一个奇迹,通过一种整体上确保了时间连续性的记载,记录了从过去七佛到南北朝、从隋唐到宋元、乃至明清时期的数以千计的禅师的求法、修行、开悟、乃至传法的历史。其中接续了印度和中国、杂糅着传说与史实、同构为神圣和世俗。
一般来说,我们所说的灯录主要是指五灯这一个系列,即《景德传灯录》、《天圣广灯录》、《建中靖国续灯录》、《联灯会要》、《嘉泰普灯录》这五种,以及在这五种基础之上整理汇编而成的《五灯会元》,这些,可以称之为“正灯录”。
此外,更早的《祖堂集》可以看做是灯录的较早形态,可以称之为“前灯录”。
稍后的《指月录》、以及《续指月录》则属于灯录的某种变体,可以称之为“外灯录”。
在《五灯会元》之后,还有一些续灯录,如明代有净柱的《五灯会元续略》、居顶的《续传灯录》、文弱的《增集续传灯录》,清代有通容的《五灯严统》、元贤的《继灯录》、通问的《续灯存稿》、性统的《续灯正统》,等等,这些都可以看做是“后灯录”,也属于广义上的灯录。
此外,康熙年间超永所编的《五灯全书》,是禅宗有灯录以来体量篇幅最大的一部,堪称是同类著作的集大成者,但在一般学禅人中的影响,远不及《五灯会元》、《指月录》等,其主要价值还是文献资料的保存与检索。
灯录和别行的禅师语录或者广录不同,更侧重于其传承、开悟、得法的经过,形式上以时间为主线,内容上以事件的记录为主,所以形成了许多的公案,不过同时,也会有一些重要的法语开示的记载,作为我们对其开悟的境界、以及传授的方便的一个了解。
在灯录中,有一些禅师的公案或者法语记载得较为详尽,但也有许多禅师则不过是记载了只言片语,少的不过寥寥数十字,就完成了对于一位禅师的记录。如《景德传灯录》总字数约为四十三万字,记载了大约一千七百位禅师的行事,平均下来,每人不过两百五十个字的篇幅而已,如果就从人物传记的角度来说,堪称最少的字数了。如《景德传灯录》卷十四中记载了一位“佛陀和尚”:“凤翔府法门寺佛陀和尚。师常持一串数珠念三种名号曰:一释迦,二元和,三佛陀。自余是什么碗跶丘。一个过终而复始。事迹异常时人不可测。”这一则不过五六十个字而已,完成了对其开悟后境界的一种记载。在这则公案后的另一则更加简短:“潭州华林和尚。僧到参方展坐具。师曰:缓缓。僧曰:和尚见什么?师曰。可惜许磕破钟楼。其僧大悟。”全章不过三十余字。类似这样的记载在灯录中比比皆是。
附录:
许多有关佛僧传记类著作,如《佛祖通载》《释氏稽古略》《高僧传》《续高僧传》《宋高僧传》等;以及关于丛林规制的《百丈清规》《禅林宝训》,和释氏著作的总集如《广弘明集》《颂古联珠》,以及丛书《国清百录》《云栖法会》;并佛教小说《百喻经》《法苑珠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