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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高僧传卷第十五

   日期:2024-09-07    
篇十一 正纪十五 附见四。

唐越州静林寺 释法敏传一。
唐襄州光福寺 释慧璇传二。
唐襄州神足寺 释慧眺传三。
唐绵州隆寂寺 释灵睿传四。
唐京师弘福寺 释僧辩传五。
唐京师普光寺 释法常传六。
唐泽州清化寺 释智徽传七。
唐泽州清化寺 释玄鉴传八。
唐京师弘福寺 释玄会传九。
唐京师慈悲寺 释行等传十。
唐蒲州仁寿寺 释志宽传十一。
唐相州慈润寺 释慧休传十二(昙元 灵范)
唐京师弘福寺 释灵润传十三(净元 智衍)
唐京师慈恩寺 释道洪传十四。
唐京师慈恩寺 释义褒传十五。

释法敏。姓孙氏。丹阳人也。八岁出家。事英禅师为弟子。入茅山。听明法师三论。
明即兴皇之遗属也。初朗公将化。通召门人。言在后事。令自举处。皆不衷意。以所举者并门学有声。言令自属。朗曰。如吾所举乃明公乎。徒侣将千名明非一。皆曰。义旨所拟。未知何者明耶。朗曰。吾坐之东柱下明也。明居此席不移八载。口无谈述身无妄涉。众目痴明。既有此告莫不回惑。私议。法师他力扶矣。朗曰。吾举明公必骇众意。法教无私不容瑕隐。命就法座对众叙之。明性谦退泣涕固让。朗曰。明公来吾意决矣。为静众口聊举其致。命少年捧就传座。告曰。大众听。今问论中。十科深义。初未曾言。而明已解。可一一叙之。既叙之后。大众惬伏。皆惭谢于轻蔑矣。即日辞朗。领门人入茅山终身不出。常弘此论。故兴皇之宗或举山门之致者是也。
敏采摘精理出听东安。言同意异更张部别。年二十三又听高丽实公讲大乘经论。躬为南坐结轸三周。及实亡后。高丽印师上蜀讲论。法席雕散陈氏亡国。敏乃反俗三年潜隐。还袭染衣避难入越。住余姚梁安寺。领十沙弥讲法华三论相续不绝。贞观元年。出还丹阳讲华严涅槃二年。越州田都督。追还一音寺。相续。于时众集义学沙门七十余州八百余人。当境僧千二百人。尼众三百。士俗之集不可复纪。时为法庆之嘉会也。
至十九年。会稽士俗请往静林讲华严经。至六月末。正讲有蛇。悬半身在敏顶上。长七尺许。作黄金色吐五色光。终讲方隐。至夏讫还一音寺。夜有赤衣二人。礼敏曰。法师讲四部大经功德难量。须往他方教化。故从东方来迎法师。弟子数十人同见此相。至八月十七日。尔前三日三夜无故闇冥。恰至二十三日将逝。忽放大光夜明如日。地为震动因尔迁化。春秋六十有七。身长七尺六寸。停丧七日异香不灭。莫不怪叹。道俗庄严。送于隆安之山焉。

释慧璇。姓董氏。少出家在襄州。周灭法后南往陈朝。入茅山听明师三论。又入栖霞听悬布法师四论大品涅槃等。晚于安州大林寺听圆法师释论。凡所游刃并契幽极。又返乡梓住光福寺。会乱入城。卢总管等请在官舍讲华严经。僧徒拥聚千五百人。既属贼围各怀翘敬。不久退散深惟法力。唐运斯泰又住龙泉。三论大经镇常弘阐。兼达庄老史子谈笑动人。公私荣达参问繁结。蒋纪诸王互临襄部。躬申敬奉坐镇如初。王出门顾曰。迎送不行。佛法之望也。由此声誉又逸汉南。
贞观二十三年。讲涅槃经。四月八日夜。山神告曰。法师疾作房宇。不久当生西方。至七月十四日讲盂兰盆经竟。敛手曰。生常信施今须通散。一毫以上舍入十方众僧。及穷独乞人。并诸异道。言已而终于法座矣。春秋七十有九。
惟璇立性虚静不言人非。宾客相投欣若朋友。面常含笑慈育在怀。涉猎玄儒通冠文釆。襄荆士素咸倾仰之。闻其长往无不堕泪。初住光福寺。居山顶引汲为劳。将移他寺。夜见神人。身长一丈衣以紫袍。顶礼璇曰。奉请住此常讲大乘。勿以小乘为虑。其小乘者亦如高山无水。不能利人。大乘经者犹如大海。自止此山多佛出世。一人读诵讲说大乘。能令所住珍宝光明。眷属荣胜饮食丰饶。若有小乘前事并失。惟愿弘持勿孤所望。法师须水。此易得耳。来月八日定当得之。自往剑南慈母山大泉。请一龙王去也。言已不见。恰至来期七日初夜。大风卒起从西南来。雷震雨注。在寺北汉高庙下佛堂后百步许。通夜相续至明方住。惟见清泉香而且美。合众同幸。及亡龙泉渐便干竭。据斯以言亦感通之奇致矣。

释慧眺。姓庄氏。少出家。以小乘为业。游学齐徐青海诸州。数论之精驰誉江汉。开皇末年。还住乡壤之报善寺。承象王哲公在下龙泉讲开三论。
心生不忍曰。三论明空。讲者着空。当发言讫。舌出三尺。鼻眼两耳并皆流血。七日不语。有汰律师。闻其拨略大乘。舌即挺出。告曰。汝大痴也。一言毁经罪过五逆。可信大乘方可免耳。乃令烧香发愿忏悔前言。舌还收入。便舆往哲所。誓心敛迹惟听大乘。哲之云亡。为设大斋于墓。又建七处八会广请道俗。百日既满。即往香山神足寺。足不踰阃常习大乘。每劝诸村年别四时讲华严等经。用陈忏谢。常于众中显陈前失。独处一房常坐常念。
贞观十一年四月三日。在寺后松林坐禅。见有三人。形貌都雅赤服。礼拜请受菩萨戒讫。白曰。禅师大利根。若不改心信大乘者。千佛出世犹在地狱。闻此重嘱。涕泗交流大哭还寺。在讲者房前宛转呜咽不能得言。以水洒醒。乃更大哭。绕佛忏悔。用此为恒。又劝化士俗。造华严大品法华维摩思益佛藏三论等各一百部。至十三年三月九日中时。佛前礼忏因此而终。春秋八十余矣。自终七日。林树变白大泉浑浊。过此方复。斯亦知过能改无过者同。诚可嘉矣。寺去城邑将五十里。从受归戒者七千余人。填赴山河为建大斋于墓所。三十法师各开一经。用津灵造。

释灵睿。姓陈。本惟颖川。流寓蜀部。益昌之陈乡人也。祖宗信于李氏。其母以二月八日道观设斋。因乞有子。还家梦见在松林下坐有七宝钵于树颠飞来入口。便觉有娠。即不喜五辛诸味。及其诞已设或食者。母子头痛。于是遂断。八岁二亲将至道士所令诵步虚词。便面孔血出遂不得诵。还家入田。遇见智胜法师。便曰。家门奉道。自欲奉佛随师出家。即将往益州胜业寺为沙弥。一夏之中。大品暗通。
开皇之始。高丽印公入蜀讲三论。又为印之弟子。常业大乘。后随入京流听诸法。大业之末。又返蜀部住法聚寺。武德二年。安州暠公上蜀。在大建昌寺讲开大乘。睿止法延三年。后还蜀本住。常弘此部经二年许。
寺有异学。成实朋流嫌此空论。常破吾心将兴害意。睿在房中北壁而止。初夜还床栖遑不定。身毛自竖。移往南床坐。至三更忽闻北壁外有物撞度达于卧处。就而看之。乃漆竹笴槊。长二丈许。向若在床身即穿度。既害不果。又以银挺雇贼入房。睿坐案边觅终不获。但有一领甲在常坐处。
睿知相害之为恶也。即移贯还绵州益昌之隆寂寺。身相黑短止。长五尺。言令所及通悟为先。常讲大乘以为正业。贞观元年。通州骞禅师作檀越尽形供给。三百听众。至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夜。睿梦有衣冠者来迎骞往西方去。徒众钵中皆空无物。至三十日。寺钟大小七口。铜磬十余一时皆鸣。至三更据绳床加坐而终。睿自此后。周流讲唱传化不绝。
至二十年八月二十一日四更大风忽起。高声言曰。灵睿法师来年十月。往南海大国光明山西阿观世音菩萨所受生也。至期十月三日。合寺长幼道俗。见幡华菩萨满寺而下。晚讲入房看疏读经。外有僧告。幡花异香充寺及房。睿闻捉经出看。敛容立终。坚持不倒。扶卧房中。三更忽起加坐如生。刺吏以下躬手付香供养其尸。道俗相送归东度山。设大会八千人。时年八十三矣。然其洁清。童稚过中不饮。荤辛莫履。具尽报云。

释僧辩。俗姓张。南阳人也。渚宫陷没入关住于冯翊焉。年甫七岁日诵千言。时以奇之。声于乡壤。十岁欣仰道法思欲出家。局以公宪。未蒙剃落。乃听维摩仁王二经。文义俱收。升座覆述。宣吐教理有称于时。先学大德相顾曰。吾等没后不足忧也。此人出家绍隆遗法矣。
开皇初年。敕遣苏威。简取三千人用充度限。辩年幼小最在末行。轻其行业召令口诵。言词清啭章句契断。神明朗正。见者属目。由是大蒙嗟赏。余并不试。同得出家。受具已后专寻经论。时有智凝法师。学望京华德隆岳表。辩从问知津乃经累载。承席覆述允合同伦。遂使旁疏异解曲有正量。识者佥悟击其大节。大业初岁。召入大禅定道场。众复屯之欣其开解。
武德之始。步出关东蒲虞陕虢。大弘法化。四远驰造倍胜初闻。尝处芮城将开摄论。露缦而听。李释同奔序王将了。黄巾致问酬答乃竟。终诵前关。辩曰。正法自明邪风致翳。虽重广诵不异前通。黄巾高问。转增愚叟谓其义壮。忽旋风勃起径趣李宗。缦倒掩抑身首烦扰。冠帻交横衣发紊乱。风至僧伦怗然自灭。大众笑异其相。一时便散。明旦入文。赧然莫集。辩虽乘此胜。而言色不改。时共服其异度也。
贞观翻经被征证义。弘福寺立又召居之。虽屡处以英华而情不存得丧。约时讲说不替寒温。异学名宾皆欣预席。故使海之内外僧杂华夷不远万里承风参谒。俱舍一论振古未开。道岳法师命章构释。辩正讲论废而听之。随闻出钞三百余纸。或闻初开法肆或中途少闲。但有法坐无论胜负。咸预位席横经而听。斯渴法之。深良未俦矣。而谦让知。足不重荣势。名满天下。公卿咸委。而不识其形也。皆来觅之。辩如常威仪不变其节。任其来去曾无迎送。时侪伦诸德。以此怀尚而不能行也。
以贞观十六年六月十三日卒于弘福寺。春秋七十有五。于时炎曦赫盛停尸二旬。而相等生存形色不变。迄至于葬日亦不腐朽。于时亢旱积久埃尘涨天。明当将送夜降微雨。故得幢盖引列。俱得升济。七众导从不疲形苦。殡于郊西龙首之原。凿土为龛处之。于内门通行路。道俗同观。至今四年鲜明如在。
自辩置怀慈济。爱法为功。路见贫苦不简人畜。皆尽其身命济其危厄。讲听之务惟其恒习。其摄论中边唯识思尘佛性无论。并具出章疏在世流布。

释法常。俗姓张氏。南阳白水人也。高祖隆仕魏因移于河北郡焉。少践儒林颇知梗概。而厌其諠杂情欣出家。奉戒自守不郡非类。霜怀标举为众所推。年十九。投昙延法师。登蒙剃落既预听限。大阐宏猷。学不逾岁。即讲涅槃。道俗听者咸奇理趣。自尔专亲侍奉晓夕咨谋。每击幽致。延欣其情理深当。乃摩顶曰。观子所涉。必住持正法矣。于即研精覃思无释寸阴。
时年二十二。摄论初兴。随闻新法仰其弘义。于时论门初辟。师学多途。封守旧章鲜能回觉。常乃博听众锋校其铦锐。秦齐赵魏靡不周行。时积五年钻核名理。至于成实毗昙华严地论。博考同异皆为轨辙。末旋踵上京慨兹异叙。随讲出疏示显群迷。
隋齐王暕。召结时望盛演释经。登预法座敷陈至理。词义弘远罕得其门。佥共美之嘉叹。成俗遂有。胥徒归凑。相续依承。四时讲解以为恒任。大业之始荣唱转高。爰下敕旨入大禅定。相寻讲肆成济极多。
唐运初兴遐迩清晏。四远投造增倍于前。每席传灯播扬非一。贞观之译证义所资。下敕征召恒知翻任。后造普光宏壮华敞。又召居之。衣服供给四时随改。又下敕令为皇储受菩萨戒。礼敬之极众所倾心。贞观九年。又奉敕召。入为皇后戒师。因即敕补兼知空观寺上座。抚接客旧妙识物心。弘导法化长镇不绝。前后预听者数千。东蕃西鄙难可胜述。及学成返国皆为法匠。传通正教于今转盛。
新罗王子金慈藏。轻忽贵位弃俗出家。远闻虔仰思睹言令。遂架山航海远造京师。乃于船中梦瞩颜色。及睹形状宛若梦中。悲涕交流欣其会遇。因从受菩萨戒。尽礼事焉。
十四年。有僧犯过。下敕普责京寺。大德纲维因集于玄武门。召常上殿。论及僧过。常曰。僧等蒙荷恩惠得预法门。不能躬奉教网。致有上闻天听。特由常等寡于训诲。耻愧难陈。遂引涅槃付属之旨。上然之。因宥大理狱囚百有余人。又延设供。食讫而退。及李道居先。不胜此位。率僧邀驾随顿表上。既不蒙遂。因染余疾。的无痛所右胁而终于住寺。春秋七十有九。即贞观十九年六月二十六日也。至七月二日。葬于南郊高阳之原。时炎景陵天游尘翳日。逮至发引之前。夜降微雨。及于明旦。天地清朗云雾四除。纤尘不飞道路无拥。京寺僧侣门人子弟等。各建修幢三十余车。前后威仪四十余里。信心士女执素幡花列侍左右。乃盈数万。卿相傧从。佥以荣之。
初常涉诣义门妙崇行解。故众所推。美归于摄论。而志之所尚慕涅槃。恒欲披讲未之欣悟。遂依众请专弘此论。陶冶理味精贯匈怀。依时赴讲全无读诵。才有余暇课业行道。六时自励片无违缺。有大神王冠服皆素。率其部从随其旋绕。道俗时见。密以高之。又曾宵夜至佛堂中。壁画乐天一时起舞。后于中夜又在佛堂。观音菩萨从外入户上住空中。身相瑰奇佩服璎珞。晃发希有良久便灭。后经五年。天将欲曙。又感普贤菩萨从东而来。去地五六丈许。常之专精。征应为如此也。
故立志清峻逾久逾剧。所获法利多造经像。但务奇妙不言其价。岁建檀会终尽京师。悲敬两田无遮供养。自所服用粗弊而已。讲扬别供一不受之。还布众中持操无改。着摄论义疏八卷玄章五卷。涅槃维摩胜鬘等。各垂疏记。广行于世。弟子德逊等。为立碑于普光之门。宗正卿李百药为文。

释智徽。俗姓焦。泽州高平人也。年十三。志乐出家不希世累。住本州清化寺。依随远法师听涉经论。于大涅槃偏洞幽极。故齿年学稔为诸沙弥之卓秀者也。立性勤恪乐理僧务。每有执役不惮形苦。昼供养僧夜读章疏。衣不解带研精无怠。受具已后。神思高正戒行明洁。然平恕俭约见者钦属。歆慕弘道岁常讲涅槃十地地持维摩胜鬘。用为恒业。声务广被远近追风。提襆裹粮寻造非一。
隋炀御历珍敬弥隆。大业七年。下诏延请入于东都内道场。礼异恒伦日增荣供徽立操自昔一不受之。盈尺之贮不附箱囊。率性超然不妄倾涅。但专讲诵宣导为先。伪郑之初洛城恒闭。徽以兵戈方始开悟未因。乃杖锡出城思济乡壤。于时守卫严防梗涩难通。而徽安行限阈守当不觉。斯固善神之所送也。既达高平道俗欣赴。世接屯难饥馁相委。乃遗以粮粒拯济寔多。皂素赖之皆餐法味。便即四时长讲屡有升堂。外施衣帛悉供讲众。频值俭岁米食不丰。异客暴来两倍过旧。
徽以听侣不安。为营别院。四方学士同萃其中。财法两施无时宁舍。怀州都督郧国公张亮。钦抱德教远延讲说。道俗屯赴。又结河阳。乃请为菩萨戒师。珍敬道风誓为善友。夏讲涅槃。解恣便讫。觉少不悆。众咸怪之。还房静念俄顷便逝。春秋七十九。即贞观十二年三月二十日也。怀州道俗哀若至亲。送葬归于本邑。
自徽之在远门也。敬法尊人诚孝第一。每登法席。讲析幽通。皆云。大法师意如此。因即声泪俱下。常谓诸徒曰。父母生吾肉身。法师生吾法身。恩报此恩何由可逮。惟有弘教利物。薄展余怀耳。所以每岁常讲不敢告劳。以惟斯故也。兼以课己行业无亏六时。手执熏炉约数承礼。夜不解衣一生恒尔。清素寡欲不乐交游。敷化之余便营僧事。故泽部长幼咏仰于今。

释玄鉴。俗姓焦。泽州高平人也。天性仁慈志乐清洁。酒肉荤辛自然厌离。十九发心投诚释种。爱重松林终日庇其下忘遗食息。后住清化寺。依止远公听采经论。于大涅槃深得其趣。隋运末龄贼徒交乱。佛寺僧坊并随灰烬。众侣分散颠仆沟壑。鉴守心戒禁曾无愆犯。食唯蔬菜衣则蕴麻。屡经岁序情无嚬蹙。及至年谷丰熟。还返故乡。招集缁素崇建法席。劝诸信识。但故伽蓝皆得营复。有故塔庙并令涂扫。遂使合境庄严赫然荣丽。奉信归向十室其九。
兼以正性敦直言行相高。行值饮啖非法。无不面谏诃毁。极言过状不避强御。或与语不受者。便碎之酒器。不酬其费。故诸俗士聚集宴饮。闻鉴来至并即奔散。由是七众尊虔。敬其严厉重其清贞。数有缮造工匠繁多。豪族之人或遗酒食。鉴云。吾今所营必令如法。乍可不造理无饮酒。遂即止之。
时清化寺修营佛殿。合境民庶同供崇建。泽州官长长孙义。素颇奉信闻役工匠其数甚众。乃送酒两舆以致之。鉴时检校营造。见有此事。又破酒器狼籍地上。告云。吾之功德乍可不成。终不用此非法物也。义闻大怒。明欲加恼。夜梦有人以刀临之。既忽警寤即事归忏。
又遇疫气死亡非一。皆投心乞命。鉴为之忏悔令断酒肉。病者痊复。时大重之。有乡人李迁者。性偏嗜酒。既遇时气无由自济。遂悔酒过用为死调。俄尔鉴至无何便去。迁遂除差。因尔厌离饮酒永不涉言。纵忽闻气如逢毒势。告其友曰。自见鉴师已来。尚不喜闻。况当见也。故戒节冥感皆此之类。于今神志贞亮。每讲涅槃十地维摩。四时不辍。春秋八十有三。
初鉴以传法之务。职司其忧。众侣乖仪。则纠弹驱摈。时俗佥讶其梗直也。
及武德六年。当部濩泽县事者。死经七日。隐身谓妻曰。吾是事也。计吾犹得六年在世。但为司命枉来取我。生埋冢中。已诉阎王。蒙放在人中。浮游六年。今在鬼道。未然之事皆预知也。卿家贫窘。但为他卜无不必中。因可获财以利大小。便尔卖卜。鬼为通疑。方远皆诣谓为大圣。后谓妻曰。人命无常。何不修福。可往鉴师所听法。遂相将入讲堂中。安置壁角以物自障。共人言议应变迅速。
乃经晦朔。或有问者。何不现形耶。答曰。今在鬼趣。受身极陋自不忍见。况复他也。
又往景业寺听维摩经。有余法师。谓曰。今讲此经感何人听。答曰。自人头已上便是鬼神。上及诸天。重级充满。然都讲唱文。诸天神等皆敛容倾耳。恐其声绝。法师解释皆散乱纵恣无心听受。愿如法讲说勿妄饮啖也。何以知然。见天神等闻法师酒气皆回面而听。因即悔过令废饮之。鬼曰。此定须断天神不许宁不讲也。非惟此会独感诸天。但有法事无不来降。不可轻矣。鉴闻异寺有此声告。倍复信奉。兢兢异常。

释玄会。字怀默。俗姓席氏。其先豳土安定人也。远祖因官故。又居京兆樊川之秘阪焉。年十二。精苦绝伦。欣志捐俗。而仪相秀挺有异神童。隋汉王谅。见而奇之。奏度出家。仍住海觉寺。为总法师弟子。自落采之后即预讲席专志涅槃。勤至之功伦等推尚。总深会之解也。举为覆述。所以槃节拘致由来拥虑者皆剖决。通释泠然可见。时大赏之以为涅槃之后胤也。因尔改前旧章更新户牖穿凿之功。难与仇抗。造涅槃义章四卷。义源文本时文释抄部各四卷。自延远辍斤之后。作者祖述前言。惟会一人独称孤拔。
武德之始。学观大张。沙门昙献道开国望。造慈悲寺奏会以为寺主。经始惟新法务连续。引接后昆。讲扬此部将四十遍。于时同侣同业相推元席。而让以成治。雅为学宗性慕人法不滥尊严。但有法座皆通咨听。纵己旧闻倾如新渴。斯敬重之极。末象罕遇也。
总法师曰。吾非圣人。何得此子入吾室乎。相法师曰。经云。后五百岁有福智者。此子谓乎。法之大将岂不然乎。岳法师曰。此公就我学俱舍者。同事摄也。愿以妙庄严世值善知识矣。振法师曰。此公就我学迦延者。之赞成吾学耳。以我小术不耻下问乃回龙象于兔径也。吾何言哉。
贞观八年又敕住弘福寺。讲事都废专修定业。梦登佛手号无量寿。遂造弥陀像一座。常拟系心作身同观。欲入山林寺众劝住请讲涅槃。至藤蛇喻。忽有异蛇。从栿而下顾视四方。寻即不见。讲至诤论常有魔事。因兹遘疾还返慈悲。见佛来迎因而气尽。春秋五十有九。即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也。合邑闻知悲凉相及。葬于高阳原。晚又收其遗骸于故城西南隅。起塼塔供养。
自会之弘道也。温柔在性弘赡为心。远近流寓投造非一。而能推心接诱。惟法是务。晚又常坐乃终身世。

释行等。姓吉氏。冯翊人。十二出家。与会公同事总师为弟子。服章粗素立性铿卓。登听净影远公涅槃。伏读文义。时以荣之。相从讲说百一十遍。中逢阻难必预先知。或闻异香或感怪梦。幢折盖翻以为标据。即令大众同念般若。所有魔事无何而退。故每讲后常礼佛名及读华严。以为消障之本也。
又与玄会同住慈悲。弘法之时。等必先登。会随后赴。时以为相成之道也。故常讲时感鸡伏听。从受戒者死而还活。冥曹所放。云传等教。斯亦骇动幽显。非言厝也。
以贞观十六年三月六日因疾而终。春秋七十有三。初临终累日。护戒之语吾何重及。但少欲知足可为永诫。吾今死后勿作威仪。惟以一椽舆送山所。愿食吾身早成正觉。有乖此愿非吾门人。弟子等营办幢舆盛设威仪将欲茔送。其夜列宿大明。地方欲了大雨洪注。道俗同拥一不得往。还依遗诀单舆至山。雨即通霁。收葬于京南神和原。起塔树松立铭塔所。

释志宽。姓姚氏。蒲州河东人也。祖宗仕族不交群小。父任隋青州刺吏宽。自幼及长清约知名。历听诸经以涅槃地论为心要也。东西访道无释寸阴。业成登器游讲为务。生常履信言行不乖。望似专正而怀抱虚荡。尝以游学长安诣市买绢。有人曰。可见付直明当送绢。于此便付直。还寺为诸僧所笑。宽曰。自忆不负于人。岂有人而乖信。至期果获。以事陈之。彼人云。兵食可亡信不可废。弟子俗人奉之。岂意释门缀斯虑也。
宽常诵维摩及戒本。所居住房每夜必有振动介胄之响。窃而观者咸见非常神人绕房而行。又一时夜中房重阁上有打物声。同学宝通。闻之惊迷不安其席。宽就而慰之。犹打物如故。至旦看之。乃舍梁将折。即令拄之得免其命。其为幽灵所卫如此。
而性好瞻病无惮远近。及以道俗知无人治者。皆舆迎房中。躬运经理。或患腹痈不可脓出者。乃口就束之。遂至于差。往往非一。其慈惠之怀信难继也。
后于中夜室内大明。及观房外与昼无异。乃自缝绽衣帛。不谓神光所照。后召诸徒方知半夜此相数现。后遂不怪。加以开务诱引弘济为业。道俗胥悦庆其幸遇。
属炀帝弘道海内搜扬。以宽行解同推。膺斯荣命。既处慧日讲悟相仍。会枭感作逆斋事拘缠。宽便下狱待罪。有来饷遗一不自资。通给囚僧欢笑如昔。后并配徒隶役于天路。常令负土使装满笼。尽力辇送初不懈息。役僧曰。此无监检。当可小停。宽曰。业报如此。何能自欺。违心行事诚未安耳。
未又配流西蜀行达陕州。有送财帛祖饯之者。并即散而不遗。唯留一驴负经而已。路次潼关。流僧宝暹者。高解硕德足破不进。宽见卧于道侧。泣而哀焉。即舍驴与乘。自担经论。徒行至蜀。虽有事劳而口不告倦。其仁恕之性登苦知其人矣。
既达蜀境大发物情。所在利安咸兴敬悦。时川邑虎暴行人断路。或数百为群。经历村郭伤损人畜。中有兽王。其头最大五色纯备威伏诸狩。遂州都督张逊远闻慈德遣人往迎。宽乃令州县立斋行道。各受八戒。当夕虎灾销散。莫知所往。时人感之奉为神圣。
然宽因名立行弘裕有仪。凡所宣化如风之靡。每至散席礼嚫相仍。或至十万二十万者。皆即坐散尽了无资己。告施者曰。财犹种子聚则难繁。故为散之。令从用有在耳。其虚怀应物为若此也。
兼又轻生疏素弊服寻常。一经御形动经累稔。爱护之甚有过身肉。时逢俭岁。躬煮糜粥亲惠饥馁。衔泣说化令诵佛名。又以所服衣之与毡。或割或减用充贫乏。每年冬首预积坐毡履替。观诸沙门少者便给。以此为常。
贞观之初还反蒲壤。缁素庆幸欢咏如云。屡建法筵重扬利涉。时州部遇旱诸祈不遂。官民素承嘉绩。乃同请焉。宽为置坛场。以身自誓。不降雨者不处室房。曝形两日。密云垂布。三日已后合境滂流。民赖来苏有年斯在。昔在蜀土亦以此致誉。故使遍洽时谚号为一代佛日。
有沙门神素者。架业相邻尤所钦友。以先卒于栖岩。宽住州寺先绝凶问。忽降形欢叙欣若生平。明晚来告乃知其死。宽致书慰曰。等同幻境俱禀泡形。不意之情非复言象。素法师俗风清美道器冲深。包总义门研机至实。但正业久成必之净土。此方薄运顿失所归。老病之僧早应先去。罪重福微犹守余报耳。法师不遗故旧。昨二十五日夜。降神共聚同卧一床。通夕言议至晓方别。情犹今昔。事即存亡。冥感之诚未可陈述。
素以贞观十七年春二月二十四日卒。素见别传。宽以其年夏五月十六日卒于仁寿寺。春秋七十有八。初未终之前右胁而卧枕于右臂。告门徒曰。生死长远。有待者皆尔。汝等但自观身如幻。便无爱结自缠。吾命亦断。当取椽两根竺篨一领裹缚舆送。无得随俗纷纭为不益事也。言讫而卒。时蒲虞等州。道俗奔赴号恸川野。屯于圹侧七里人满。
自宽从释种。静摄居形。不卧全毡不畜疋绢。柜箧之事由来绝心。骑乘劳具终身不涉。口不及利手不执钱。或有忤之。便掩口私默。不行赞毁于人物也。曾用钱一千五百。买驴负经。既至东京。值卒科运大贵。或头至数万者。同侣欲为卖之。宽不许曰。已劳负荷岂复过本乎。便诣市自出之。但取元价。此虽小事廉耻本矣。

释慧休。姓乐氏。瀛州人也。世居海滨。以蚕渔为业。而生知离恶深惟罪报。常思出济无缘拔足。或累叹通宵晨或忘餐。近逾信宿。虽愤气填胸。无免斯厄。十六遇相州沙门巡里行化。谈三世之循扰述八苦之交侵。雅会夙怀。背世情决乃违亲背俗。
投勖律师而出家焉。勖导以义方礼逾天属。又闻灵裕法师震名西壤。行解所归。现居邺下。命休从学。休天机秀举惟道居心。乃背负华严远游京邺。一闻裕讲蓥动身心不略昏明幽求体性。而章句无昧至理未融。展转陶埏五十余遍研讽文理转加昏漠。试以所解遍问诸师。皆虑涉重关返启其致。乃悟曰。斯固上圣之至理也。岂下凡而抑度哉。且搏听众师。沐心法海耳。
乃往渤海从明彦法师听成实论。先出章抄品藻异同。慧满冲情解律法友。以彦公化世受染余流。从志念法师受学小论。加杂婆沙各闻数遍。穷其本支晓其固执。解既清迥行寔贞严。念曰。余讲小乘岁序多矣。今乃值子谅不虚延。休即着杂心玄章抄疏。各区别部类条贯攸归。文教才出初寻重敬。频当元宰讲授相续。幽致既举慧烛天悬。故使驰名冀都击响河渭。抱帙横经肩排日谒。结疑怀签踵接登堂。皆总为书绅永开冥府。故于立破诸教。探隐洞明。
虽学冠空宗。而梗情尘境。欲通惟识之旨。取悟无方。会裕师入关因便预从。遇昙迁禅师及尼论师等讲扬摄论。每举一会余驾停轮。词吐既新。领拔弥悉周涉三遍即造疏章。神会幽陈广疏听视。自大小诸藏并统关键。惟有律部未遑精阅。昔以戒禁随事可用缘求。案读即了未劳师授。曾披一卷持犯茫然。方悔先议更弘神府。乃负律提瓶。从洪律师听采四分。一经讲肆三十余遍。日渐其致终未极言。
顾诸学徒曰。余听涉多矣。至于经论一遍入神。今游律部逾增逾闇。岂非理可虚求事难通会乎。而敬慎三业懔课六时。纤尘或阻即申忏洗。目见大小讲匠知名者多。奉法自修实罕联类。尝听砺公讲律。砺曰。法师大德。暮年如何犹勤律部。休曰。余忆出家之始。从虎口中来。即奉投戒法。岂以老朽而可斯须离耶。恨吾不得常闻耳。其清慎之高。率此例也。
又屡经寇荡荒荐相仍。寺众僧厨亟经宿触。故从隋末终至唐初。四度翻秽获资净供。致使四方嘉会。休有功焉。暨武德年内。刘闼贼兴。魏相诸州并遭残戮。忽一日警急。官民小大弃城逃隐。休在云门闻有斯事。乃率学士二十余人。东赴相州了无人物。便牢城自固。四远道俗承休城内方来归附。当斯时也人各藏身。而休挺节存国守城引众。可谓乱世知人者矣。
其年不久。天策陈兵。远临贼境。军实无委。并出当机。休既处僧端预明利害集众告曰。官军静乱须有逢迎。僧食众物义当先送。再和大众并无从者。休惧被后罸必可乘权。独诣军门具陈来意。于时曹公徐世绩。引劳赏悦。仍令部从随休至寺。任付粮粒。及平殄后。曹公为奏具述休功。登即下敕入贼。诸州见有僧尼。止留三十。相州一境特宜依定以事验人。休量难准。
又荒乱之后律法不行。并用铜盂身御俗服同诸流俗。休恐法灭于事。躬自经营立样造坏。依法施熏遂成好盉。遍送受持。今大行用并是休功缉遗绪也。又僧库火起。时当中夜。忽有人告。走往观之。赖始发焰。救而获免。退问告由了无知者。良以道通幽显。屡动祯祥。
贞观九年。频敕征召令入京师。并固辞以疾无预荣问。至今十九年中。春秋九十有八。见住慈润爽健如前。四众怀蒲柳之慕犹执卷咨谋。乃力倦而告曰。吾学功多矣。每有经律。虽听二三十遍文旨乃镜。犹恨少功。欲兼异部。未遑多涉耳。今之后学则不同之。薄知文句宗致眇然。即预师范更无通观。所以终夜长慨有耿于怀。致有穷括教源莫知由序。此法灭在人矣。今暮年开道意在成器。斯犹砥砺合其刃耳。安能炉锤其朴耶。所以引化席端直陈纲要。
而奉禁守道抑在天然。挫拉形心逾衰逾笃。衣服率然趣便盖体。襆悬壁上尺绢不居。所得外利即回讲众。补绽衣服不劳人助。见着麻鞋经今三十余年。虽有断坏缀而蹈涉。暂有泥雨徒跣而行。有问其故。答云。泥软易履。不损信施耳。又寒不加火热不依凉。瓶水若冻裹之草束。受具已来盉无他洗。入夏已去不啖菜蔬。旋绕往还执帚先扫。存护物命宁有过之。凡斯众行前后一揆。
余以亲展徽音。奉兹景行。犹恨标其大抵。事略文繁以为轻约耳。弟子昙元。高洁僧也。经论及律并曾披导。偏重清行不妄衣食。寺虽结净犹怀尘点。常乞食自资。今托静林虑宝山。志道辞世。门人灵范。学通休涉慧悟少之。敕召弘福。时扬摄论。今居宗树业。振名京邑。又休以年学高远。今上重之。因事辽左亲幸其室。叙故陈道弥会帝心。故又续其绩。

释灵润。俗姓梁。河东虞乡人也。家世衣冠乡闾望族。而风格弘毅统拟大方。少践清猷长承余烈。故能正行伦据不肃而成。昆季十人秀美时誉。中间三者齐慕出家。父告子曰。但诵观音。先度即当许也。润执卷便诵。一坐不起。从旦至中。文言遂彻。便预公度。依止灵粲法师住兴善寺。粲有正行备于别传。
年十三。初听涅槃妙通文旨。将及志学销会前闻括悟新理。便登讲座宣释教意。部分科宗英秀诸僧。咸欣其德。加又钦重行禁。动静惟安。不妄游从常资规矩。所以兴善大德海内名僧。咸相顾而言曰。此沙弥发踪能尔堪住持矣。于后深心至道通赡群师。预在见闻包蕴神府。当即斧藻人法圭璋解行。皆统其本支该其成败。
仁寿感瑞怀州造塔。有敕令往。官供驿乘随师东赴。乞食徒行独无受给。既达河内。道俗服其精通敬其行范。所有归戒并从于润。当即名厉河北誉满京师。闻泰岳灵岩寺僧德肃清四方是则。乃杖策寻焉。既睹副师遂从咨训。乃习般舟行定。无替晨昏。初经三七情事略疲。自斯已后顿忘眠倦。身心精励遂经夏末。于时同侣五百余人。各奉行之互相敦励。至于解坐同行无几。惟润独节秀出情事莫移。皆不谋同词敬称徽绩。
时父任青州益都令。外祖吴超任怀州怀令。堂祖吴同任齐州山荐令。姨夫侯援任曹州金乡令。并润之宗族内外亲姻。虽经还讲肆游其所部。事逾行路一无过造。及生缘背丧。或有悲慕邀延者。润情若风传。不往登践。斯割爱从道。皆此类也。
有道奘法师。擅名海岱讲摄大乘。又往寻焉。时未具戒早飞声采。周流法席文义圆通。问难深微称传元宰。预是同席心共揖之。既承师有本。即奉奘以为和上。大戒已后方诣律司。十地诸经略观文体。年二十三还返京室。值志念法师正弘小论。将欲博观智海。预在听徒。有辩相法师。学兼大小声闻于天。摄论初兴盛其麟角。在净影寺创演宗门。造疏五卷。即登敷述京华。听众五百余僧。竖义之者数登二百。润初从关表创预讲筵。祖习异闻遂奋奇论。一座惊异侧目嘉之。登有辩行法师。机论难拟处众高谢而敬惮焉。虽则负誉帝京。而神气自得。或讥毁达其耳者。曾若不闻。以道镇心情无喜怒。末法攸寄诚可嘉焉。
大业初岁风疾暴增。后复本心更精新业。又恐报倾旦夕不守本怀。讲导世流往还烦杂。遂脱略人事厌俗归闲。遂往南山之北西极澧鄠东渐玉山。依寒林头陀为业。时与沙门空藏慧琎智信智光等。京邑贞干同修出离。既处丛塳。鬼神斯恼。或被推荡偃仆。或扬声震叫者。润独体其空寂宴坐如空。诸被娆者皆来依附。或于深林旷野狼虎行处。试心安止都无有畏。当遵此务尽报传持。
属大业末年不许僧出。遂亏此行。乃还兴善托于西院。独静资业一食入净。常讲涅槃众经。有慧定禅师等。归依受业相率修课。不出院宇经于三年。结侣渐多行清动众。时僧粲法师。一寺顶盖。锐辩无前抗衡京国。乃率诸翘望五十余僧。来至法会详其神略。人并投问玄隐之义。润领宗酬答位判泠然。咸共欣赏妙符经旨。尔后誉传光价。众聚相从。既懿业内传。将流法味。
大业十年。被召入鸿胪教授三韩。并在本寺翻新经本。并宗辖有承不亏风采。会隋氏乱伦道光难缉。乃隐潜于蓝田之化感寺。首尾一十五载。足不垂世。离经专业。众请便讲以示未闻。春秋入定还遵静操。沙门志超。抗节禅府。闻风造展。遂等宿交。相师念定欣从语默。时天步饥馁道俗同沾。化感一寺独延宾侣。磨谷为饭菽麦等均。昼夜策勤弘道为任。故四方慕义归者云屯。周赡精粗无乖僧法。共餐菜果遂达有年。斯诚至德冥符。兼济有日矣。
润以化洽外流道声载路。兴善本寺敬奉芳尘。上陈敕使请充寺任。便不守专志。就而维之。贞观八年敕造弘福。复被征召。即现翻译证义须明。众所详准又当斯任。至于词理有碍。格言正之。同伦纠位。斯人最上。京邑释门寔惟僧杰。
初润隋末在兴善院感魔相娆。定志不移。冥致善神捉去。经宿告曰。昨日魔子依法严绳。深知累重自感而死。若此征应其量难纪。
武德七年时住化感。寺主智信为人所告。敕使围寺大显威权。润曰。山居行道心不负物。贤圣所知计非所告。使人逾怒。忽有大风雷震。山崩树折。吹其巾帽坐席。飘落异处。人众丧胆遂求悔过。润曰。檀越有福能感幽灵。斯之祥征昔来未有。使者深愧释然事解。
贞观年中与诸法侣登山游观。野烧四合众并奔散。惟润安行如常顾陟。语诸属曰。心外无火火实自心。谓火可逃无由免火。及火至。润熸余自敛。据事以量。知人难矣。
后住弘福。有僧因事奉敕还俗。复经恩荡情愿出家。大德连名同举得度。上闻天听。下敕深责投诸南裔。欢州行道。于时诸僧创别帝里无非恸绝。润独安然容仪自若。顾曰。三界往还由来恒理。敕令修道何有悲泣。拂衣东举忻然而趣。道俗闻见莫不叹服。
寻尔敕追洛东安置。化行郑魏负帙排筵。弘阐涅槃十有余遍。奥义泉飞惠流河洛。乃报京邑门人疏曰。吾今东行略有三益。一酬往谴。二顺厌生。三成大行。吾有宿累蒙天慈责。今得见酬则业累转灭。惟加心悦何所忧也。愚夫痴爱随处兴着。正智不尔。厌不重生。夫净秽两境同号大空。凡圣有情咸惟觉性。觉空平等何所著也。自度度人俱利之道。举人出家依道利物。愿在三有普济四生常无退转。三益如是汝等宜知。各调诤根业与善而住。吾无虑矣。仆射房玄龄遇之。称叹累息曰。大德树言词理俱至。名实之副诚所望也。
不久敕追还住弘福。居宗扬化。涅槃正义惟此一人。然其爰初入道。奉节不亏持操摄仪。魁质雄雅形器八尺。动静温和挺超联类。十三离俗更不重临。二亲既崩弟兄哀诉。情守自若曾无动容。但为修冥福设会千僧。再度尽京。施悲田食而已。至于世情得丧浮艳雕华。既不附心口亦无述。时俗往还直知叙对。皆绝供给随言将遣。前后所讲涅槃七十余遍。摄大乘论三十余遍。并各造义疏一十三卷玄章三卷。自余维摩胜鬘起信论等。随缘便讲各有疏部。而玄义备通颇异恒执。
至如摄论黎耶。义该真俗。真即无念性净诸位不改。俗即不守一性通具诸义。转依已后真谛义边即成法身。俗谛义边成应化体。如未转依作果报体。据于真性无灭义矣。俗谛自相有灭不灭。以体从能染分义灭。分能异体虑知不灭。及资粮章中。众师并谓。有三重观。无相无生及无性性也。润揣文寻旨无第三重也。故论文上下惟有两重。舍得如文。第一前七处舍外尘邪执。得意言分别。第八处内舍唯识想得真法界。前观无相舍外尘想。后观无生舍唯识想。第二刹那即入初地。故无第三。筌约三性说三无性。观据遣执惟有两重。至如本识三相自相受熏。依他性中说有总别三灭。又四涅槃离合义异。两处三种熏习体无有别。诸如此等有异诸师。存废之旨陈具章疏。
弟子净元。神睿卓越。博要之举振绩京畿。讲释经论亟经载纪。铨辩名理响逸学门。加以林泉捐诸名利。弊衣粗食谈玄为本。元以润之立义。建志寻求。转解传风被于当世。有僧法御。道定人也。梦见净元。两手极大执印凭案。若有所通。寤以告之。正披此义。即因而遂广。乃成王路矣。沙门智衍。即润之犹子也。幼携入道勖以教宗。承明词义深有会击。讲摄论涅槃。近住蓝田之法池寺。统律成匠亟动时誉。然有法以来。师资传道其宗罕接。惟润之绪。继美前修亚迹安远。斯尘难济。见于今日矣。

释道洪。姓尹氏。河东人也。父曜仕隋历任江陵令。有子五人洪其第三矣。聪敏易悟。深厌形有。年在十三。以开皇六年出家。事京邑大德昙延法师。博通内外驰誉门序。虽广流众部。偏以涅槃为业教之极也。故敷演之。所以师资传道声绩逾远近。亦于法众亲喻覆述。后于愿法师所学穷地论。傍通经数德器崇振。及隋祖升遐禅定构立。乃召处之。自尔专事弘经。周轮无辍。贞观伊始弘护道张。凡寺纲维无非令达。乃敕为律藏寺上座。缉谐理事允副朝委。立性清悫无竞荣辱。故使厚供殊礼鳞接邀延。致令二宫树福。妙资搜举物议所及莫不推先。寻又下敕任大总持。本居寺主。春宫异供随时荐及。以追受戒之礼也。
贞观十四年。宝昌寺众请讲涅槃。时感白鸡随人听法。集散驯狎终于讲会。相从传授迄于暮齿。凡讲涅槃八十七遍。依承宗旨罕坠彝伦。及弘福译经。选充证义。慈恩创起。又敕征临。以贞观末年微觉轻贬。才经一旬奄尔长逝。春秋七十有九。
初染疾之始。全无别痛少食不语用乖常候。而数以手撝拨于空。侍问其故。答曰。有二衣冠者。数来礼拜。故以止之。又曰。红花渌池鲜荣可玩。寻尔合掌。目送于空曰。大德罗睺罗来辞去也。因尔潜逝。殊香满院。
洪形器端伟七尺有余。沈简仁爱慈济存没。喜愠莫显操节不形。传者目其梗概。要妙固多略耳。

释义褒。姓薛。常州晋陵人。盖齐相孟尝君之后。吴名臣综莹之胤也。天体高远履性明朗。出家已后游谈在务。周流会计统御法筵。初从苏州永定寺小明法师禀学华严大品。其即有陈兴皇朗公之后嗣也。专经强对。亦当时之僧杰矣。褒优柔教义。屡启请之谈。将事通览。辞往缙云山婺州永安寺旷法师所。旷在陈朝。兴皇盛集。时当法选亟动神几。法主既崩遍流视听。长干禅众栖霞布公。并具式瞻亲沾余令。所以四经三论江表高推。褒敬竭义筵纵思披择。诸方后锐将事别轮。旷亦劝褒行传灯礼。乃从之。
传经述论三十余年。光问五湖驰名三辅。每以大乘至教元出渭阴。中原播荡乃兴扬越。嗟乎淳味不无流靡。后住东阳金华法幢寺。弘道不倦。终日坐忘会。慈恩申请搜扬髦彦。京邑承风以事闻奏。下敕征延。便符昔愿。即而入朝。
时翻经三藏玄奘法师。盛处权衡。当阳弘演。承思远问用写繁芜。亦既至止共许幽致。乃诘大乘经论。无所不通。唐朝后学多尚名体。耽迷成性胶柱守株。如何解网以开玄照。请所学宗顿讲十遍。勒诸门位并往归依。时在慈恩创开宏旨。有空双遣药病齐亡。乃有负气盱衡傲然乱举。褒为提纫解玦疏刷神怡。责以三开征研五句。详括文义统略悟迷。经难论易。悼时俗之反昏。论释深经。诲今闻之异昔。所以每日在座前唱圣经。半讲已后方明贤论。于时英彦皆预席端。叹其竦拔之神奇。伏其辩给之铦利。宰辅冠盖倾仰德音。留连言晤写送无绝。
显庆三年冬雩祈雪候。内设福场敕召入宫。令与东明观道士论义。有道士李荣。立本际义。褒问曰。既义标本际。为道本于际。为际本于道邪。答曰互得。又问。道本于际际为道本。亦可际本于道道为际原。答亦通。又并曰。若使道将本际互得相反。亦可自然与道互得相法。答曰。道法自然。自然不法道。又并若道法于自然。自然不法道。亦可道本于本际本际不本道。荣既被难不能报。浪嘲云。既唤我为先生。汝便成我弟子。褒曰。对圣言论申明邪正用简帝心。刍荛嘲谑尘黩天听。虽然无言不酬。聊以相答。我为佛之弟子。由以事佛为师。汝既称为先生。即应先道而生。汝则斯为道祖。于时忸怩无对。便下座。又令褒竖义。便立大智度义。李徒虽难随言即遣。于时天子欣然内宫嗟赏。李荣不胜其愤曰。如此解义。何须远从吴来。褒答曰。三吴之地本出英贤。横目狗身旧无人物。尔后诸寺连讲。多以法华净名中百经论等以开时俗。
龙朔元年驾往东都。别召追往。频入宫禁。义论横驰。乃于净土讲解经论。七众载驱群公毕至。英声逾盛。不久遘疾卒于净土。春秋五十有一。道俗悲凉恨法门之早揜。皇上悼伤久之。遂敕送柩。返金华山旧寺。赙赠之荣光闻远近。

论曰。自佛教东传。年代惟远。条畅铨府开喻精灵。可略言矣。昔者汉明入梦。滕兰赴雒。通悟道俗抑引邪正。故使时俗一期翕然改观。非夫辩慧何以明哉。然则教本通扬。宗归义举。谈吐诚易。识敏攸难。不轻被错授之俦。净名垂失机之责。并为沉沦典诰以解齐缘。药病相翻斯迷斯觉。况复教流千载情缠五浊。控词谈理能无纠纷。得在传扬失于熏习。
晋有道安独兴论旨。准的前圣商攉义方。广疏注述首开衢路。远持追踪于遂古。愿睿振藻而传芳。故着序云。安和上凿荒涂以开辙。标玄旨于性空。削格义于既往。启神理于来世。至如道生孤拔。擅奇思于当年。道林远识。标新理而改旦。自斯厥后祖习余风。虽云较异盖可知矣。
梁高端拱御历。膺奉护持。天监初年舍邪归正。游心佛理陶思幽微。于重云殿千僧讲众。月建义筵法化通洽。制五时论转四方等。注解涅槃情用未惬。重申大品发明奥义。当斯时也。天下无事家国会昌。风化所覃被于荒服。钟山帝里宝刹相临。都邑名寺七百余所。咨质文理往往而繁。
时有三大法师云旻藏者。方驾当途复称僧杰。挹酌成论齐骛先驱。考定昔人非无臧否。何以然耶。至如讲解传授经教本宗。摘文揣义。情犹有失。何得背本追末意言引用。每日敷化但竖玄章。不睹论文经于皓首。如斯处位未曰绍隆。若夫立文本宗。诚游义苑。指月之况不爽先模。随文五失又开弘诫。然则教为理依。理随教显。附教通理弘之在人。准此承遵。居然多惑。宁乖此喻安得相符。是使梁氏三师互指为谬。审文纰乱。可有致言。义在情求。情安倚伏其中。纵达论宗肃成风素。荣冠道俗行业相兼者。则开善智藏。抑其人乎。余则慧解是长。仪范多杂。非无十数翘楚遵修细行。然定学摄心未闻于俗。故略言也。
太宗简文。在昔东府委心妙法。遍览玄章志归般若。刺心血而书十部。又撰法集联璧各二百余卷。然以晚从窘絷。故使释侣无闻。中宗孝元。体悟幽键更崇深信。法华成论常自敷扬。沙门道侃。德隆时彦。业冠通贤。缀述新奇。帝偏郑重奉为僧正。盛开学府广召义僧。还遵旧辙。户牖为异。宣明已下。福事虽弘。至于教理颇翳徽绪。陈氏五政。世属虔刘。京邑僧寺诛焚略尽。及初临统普备修治。接栋连甍复基梁日。弘福慧门世称难纪。名德胜行故是可传。虽获五三盖失多矣。恨阙余传。与时俱丧。对此可悲。
至如琰爵腾光于五湖。荣朗飞盖于三楚。二琼以匡救而传世。两等以护法而相嗣。盛德弘矣。逮于北邺最称光大。移都兹始基构极繁。而兼创道场殄绝魔网。故使英俊林蒸业正云会。每法筵一建听侣千余。
慧光道凭蹑迹通轨。法融慧远顾视争衡。然而开剖章途解散词义。并推光统以为言先。岂非唱高和寡独振今古。即当锋之领袖。乃万叶之师模。然光初学律宗晚通理教。郁郁兼美能振其芳。观其成树骨梗分布毛目。意存行猷护法为本。所以华严地论咸位纲模。被及当今成诵无坠。盖有由矣。
且夫佛教道东。世称弘播。论其荣茂勿盛梁齐。故武帝抚期师承护法。戒定慧品莫匪陶甄。受持十善无缺六时。永绝辛膻长齐卒岁。言行相检诚可尊严。自有帝王罕能相拟。于时释侣顾视思齐。笃学翘诚多陈济器。齐宣受禅权用不思。或出或处。非小节之所量。乍智乍愚。信大人之壮观。至于宗敬佛理师承戒护。每布发于地。令上统践之。又能率土之内。禁断酒肉放舍鹰犬。畋渔普国不行。年三月六劝民斋戒。公私荤菜悉灭除之。又置昭玄十统肃清正法。使夫二百万众绥缉无尘法。上一人诚有功矣。
周武定业秦川大开释府。沙门道安复称弘量。降礼宸极展敬华夷。导龙树之江河。向弥天之舆盖。地维武服。道寄文弘。开蒙博施之功。是其经略。但以运属道消。中年毁废。虽陈显论莫表深衷。蚌病成珠竟于身世。末有亡名。复接斯咎。坎壈贫病。陷遭戎俗。
孝宣即位政异前朝。经像渐开斋福稍起。而厥化草创义学犹微。隋高荷负在躬。专弘佛教。开皇伊始。广树仁祠。有僧行处皆为立寺。召诸学徒普会京辇。其中高第自为等级。故二十五众峙列帝城。随慕学方任其披化。每日登殿坐列七僧。转读众经及开理义。帝目览万机。而耳餐正法。于时释门重称高敞。虽减梁齐。亦后之寄。
沙门慧远。齐余开士隋运高僧。首达帝城即陈讲议。服勤请益七百余人。道化天下三分其二。自余明胜联騼等驱。僧粲以论士驰名。慧藏以知微取号。僧休洞精于大论。法经妙体于教源。余则玼琐群英抵诃龙象者。复叵知矣。其中尤最。沙门昙延。复是高杰。至如坐镇御床口敷声教。致令万乘顶足。其德弘矣。
炀帝嗣箓重飞声实。道庄顾言于内外。法论礼御于始终。相愿光扬于两都。奘脱振藻于周鲁。厚德怀仁又难加也。自爰初晋邸即位。道场慧日法云广陈释侣。玉清金洞备引李宗。一艺有称三征别馆。长转慧炬恒明。风靡之化昙延复远。当时诸部虽复具扬。而涅槃摄论最为繁富。世近易照无劳广显。
及皇唐御历道务是崇。义学之明方为弘远。伊人之风岂易披述。辄托攸闻故略其致。然暠壁抗声于金陵。基景标宗于玉垒。常辩弘扬于三辅。深懿驰誉于两河。并晋则二达开模。齐鲁则密才程略。闰会剖符。日下敬其名教。徽空位席。嵩泽仰其义门。本纪时或漏之。其德不无。
光叙统明众师注述。通以章钞为工。课文引义仰顺前轨。徒盛改张差无弘诱。或接缀前篇。或糅杂时见。或虚控胸臆。词理相非。或旁窃他文。意义蹇塞。皆勒成命氏。腾誉一时。言行之间河汉辽阻。本寔邪求妄承传教。审夫意本焉可强乎。
且自经诰所被。元在受持。大集显法行之文。涅槃明知时之说。今则婆娑章句流演浇浮。翻种诸有未为静业。超生之教岂意然耶。贵如说行斯诚旨也。故今当坐讲客写送文义。其隙复广。何以明耶。
且如圣行诸漏。由来杜言。惟识离念竞陈横想。受学毗昙行恶戒者。奉为聪慧。听习楞伽乐饮啖者。用为通极。夸罩蒙俗陵轹往贤。眄视天汉率轻禁网。谓邪慧为真解。以乱识为圆智。不深悛悟枉丧余龄。故使说法天禽被于念处。盘特庸夐具列贤愚。辩俊异之前生。显顽嚚之后报。冷然释相可不诫欤。
原夫论义之设。其本四焉。或击扬以明其道。幽旨由斯得开。或影响以扇其风。慧业由斯弘树。或抱疑以咨明决。斯要正是当机。或矜伐以冒时贤。安词以拔愚箭。托缘乃四通在无嫌。必事相陵还符畜狩。故世中论士鲜会清柔。初事含容终成陷黩。名闻谁赏境界非凡。徒盛拒轮毕归磨臆。
故有王斌论。并明琛蛇势。会空屋子。宗统语工。听其论道。惟闻杀死之言。观其容色。但见纷披之相。及后业之作也。或生充蛇报。或舌烂喉中。或僧狱接其来生。或猛火焚其往咎。彦琮山楼之验。又可诫哉。是知道寄人弘。非人未可言道。岂言义府并若斯耶。
故智藏遗尘慧光后嗣。宗仰徽烈岂有玷耶。沙门灵裕。行解相高内外通赡。亦当时之难偶也。然而立性刚毅峭急不伦。侍人流汗非可师范。世或讥论以此为先。斯亦不比德而观也。语俗而谈滔滔风流。爱心绵密未觌其短多容瑕累。见心机动祸福相邻。若不先知何成惩艾。致使裕公虚沾此及。若能返求诸己。斯言自亡。故宣尼流无备之词。居士设未轻之论。诚有由矣。
世有慧休。即承裕绪。学杂心而惧陵小犯。受师礼而亲执瓶衣。遭难而更立净厨。临危而深诲禁约。人法斯具慧解通微。章疏所行诵为珠璧。犹恨不系于先业。余则故略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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